晦暗不明。
他走的很快,像是匆匆赶过来的,身姿却依旧挺拔,面色有些发红,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显得有些落拓不羁。
“宫远徵,你做什么?”拨开挡在他身前的金繁,宫子羽语气激烈。
他淡漠说道:“她不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凶手,宫远徵,百草萃的事情你还没有解释清楚,现在又要在这里横插一手吗?”宫子羽冷冷问道。
“因为,昨夜事发时她和我在一起。”
宫子羽一愣,又听到宫远徵略带讥诮的声音:“宫子羽,不要什么事都推到我徵宫身上,多年来百草萃从未出过问题,这脏水可不是你想泼就能泼的。”
金繁猛的上前:“徵公子,你现在应该称呼执刃大人。”
宫远徵冷笑不语,宫子羽却没有纠结,反而转头看向傅九星:“即便她不是凶手,宫门禁止夜行,那傅姑娘,为何深夜前往医馆?”
傅九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低声说道:“我夜里有些失眠,想去医馆寻一些安神助眠的汤药,这也不行吗?”
自然是不能说实话的,宫远徵可能会相信她,但是宫子羽恰逢父兄横死,绝不会相信她本就有些荒诞的话。
宫远徵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却并没有戳穿她。
宫子羽追问道:“那又怎么醉倒在医馆?”
未等傅九星说话,宫远徵回道:“因为我骗她,我说杯中的药是安神之药,只不过放了一味丹茱,味道辛辣,其实里面放的是酒,她信了,所以醉倒在医馆里。”
宫子羽面色难看,有宫远徵在这里替她解释,他倒也不好扣着人不放。
他让金繁探过,傅九星毫无内力,论武力,她绝不可能在父亲和哥哥手下过招,父兄不会信任一个刚进入宫门的待选新娘,她自然也很难有下毒的机会。
所以,她不是凶手。
今日把她关起来,一是真的想要试探一下她的虚实,毕竟她是百舸城的人,二是让真正的凶手放松警惕,抓了一个假刺客,真刺客恐怕在暗自得意吧,处在越轻松的环境里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没想到,宫远徵竟然愿意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新娘出头。
宫子羽略带嘲讽道:“自来听说徵公子眼中不是毒药就是暗器,倒是没成想徵公子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我这怜香惜玉的名头还是让与远徵弟弟吧,哥哥我,自愧不如啊。”
宫远徵眼神锋利如刀:“你在胡说什么?既然没问题,就赶紧放人。”
宫子羽冷哼一声,带着金繁拂袖而去。
刚踏出地牢门口,他转头紧张地问金繁:“刚才那药...”
金繁翻了个白眼:“那药我早就换过了,不过是普通汤药,喝多少碗都没事。”
宫子羽松一口气,转头埋怨金繁:“你不能提前暗示我一下吗,刚才差点没稳住。”
金繁扭头想要反驳,像是想起了什么,哼道:“是,执刃大人!”
地牢内,宫远徵看着傅九星被磨得通红的手腕,语气有些急躁:“来人,把她放下来。”
傅九星没想到,今天来救她的,竟然是宫远徵。
她僵直地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双臂麻木,骤然一放下来,血液流过,酸痛异常。
宫远徵负手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她颤颤巍巍站起来,却还是矮了一头。
“你今天,为什么救我?”她问。
“我说了,你不是凶手。”他答。
傅九星意外,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那日在浮屠山,他毫不犹豫地对无忧下毒,在草屋也能身负蛇毒屠戮狼群,足见他不是一个会起怜悯之心的人。
可今夜,他先是拿春风醉戏弄她,后风尘仆仆赶来救她,她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走吧。”面前的人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宫远徵率先朝地牢外走去,傅九星忙跟在他身后,却不想他猝不及防转身,傅九星的头猛地撞在他下巴上。
眼泪瞬间溢满眼眶,本来酒醉后就头痛难忍,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她抬头凶巴巴看过去,却见宫远徵眼底也有泪花闪烁。
宫远徵咬紧牙关,劝自己要心平气和,已经两次了,她好像是和自己的下巴杠上了,在浮屠山的时候咬他下巴,齿痕之深到他回到宫门之后还有浅浅的牙印,现在又迎头撞上,他的下巴真命途多舛。
“你怎么这么莽撞?”他不耐开口。
傅九星不满反驳:“是你突然转身我才不小心撞上的。”
刚才她撞过来的时候,他们离得很近,傅九星身上还有洒落的药液,这味道...
他猛地又靠近,傅九星吓一跳,眼睛睁的圆溜溜,像是受惊的小鹿。
“怎么了?”她不解问道。
宫远徵眉头轻皱,顿了顿说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