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好冷啊,有一瞬间她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又要发病了,身边有人在啜泣,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黑色的巨大牢笼,脚下是没及脚踝的脏水,身边是一个个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极致的红色在昏暗幽深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诡异,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暗自垂泪。
这是哪里?
“你醒了?不要怕,我们没有死。”
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声传来,傅九星下意识转头看过去,那是个令人极为惊艳的女子,红色的嫁衣,黑发雪肤,眉似远黛,眸如秋水,此刻在地牢里头发虽有些松散,却更显怜弱。
傅九星自诩自己是青漠南北绝无仅有的第一美女,在比美貌面前,自来是她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今日见到这女子,她忽然想起了那句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因为是晕着进来的,她跪坐在脏水里,刺骨的冰冷让她牙关打颤,扶着铁笼艰难的站起来,她哆哆嗦嗦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那女子回道:“应该是在宫门的地牢。”
傅九星生气:“为何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未听到有人回话,就听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披黑色大氅,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被簇拥着走过来,星眉剑目,浑然天成的贵气逼人。
所有的新娘都凑过去扶住铁栏,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屏息等着那人开口。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那人说道。
傅九星身边的娇弱美人怯怯问道:“公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那年轻男子走进一步对美人答道:“你们中混入了一个无锋的刺客...”
一时间,傅九星身边传来浅浅的抽气声,新娘们窃窃私语,彼此面面相觑,都是如同娇花一般的美人,怎么会有穷凶极恶的无锋之人。
那人穿着华贵,身边簇拥着不少侍卫,且能够在这种地方出入自由,必然不是等闲之人,宫门绝非是世外桃源,反而步步危机,傅九星无暇顾及身边人的恐惧或争吵,趁着那年轻男子靠近,她手指微动,一只黑色的蛊虫顺着男子的衣袖动作极快的爬进去,一息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达到目的之后,她隐约听到那人说道:“...为了保护宫家万全,决定把你们全都处死。”
新娘们一个个面如菜色,惊呼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傅九星用袖子掩面做擦泪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寒意,真是刚刚好。
刚刚好够拿捏他的小命。
刚想催动蛊虫,就听到那人话锋一转:“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跟我走,我放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反驳,傅九星像是没听到,绕过铁笼走到门口,她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救人,只要跟着他,她就死不了。
一番唇枪舌战之后,那对此表示质疑的姑娘也无话可说,一行人踩着脚下泥泞的脏水,浩浩荡荡的走出地牢。
那年轻人的身份果然不容小觑,能够在守卫森严的宫门内躲过沿途侍卫的巡视,傅九星在身后跟着那人,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他所有的动作。
所以当他把所有人引入长廊后却独自离开后时,她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手指轻轻抠着袖口的花纹,迟疑着是否该追过去。
突然身后有人说道:“姑娘,还请快点走,不要东张西望,万一被人发现了,谁都救不了你。”
金繁就知道宫子羽不靠谱,把人带出来之后自己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跟着这样的主子,他寿命长不了。
眼看错过了时机,傅九星只得缓步跟上前去,走着走着,就发现进入的是一条死胡同,身边的姑娘们又开始躁动不安,傅九星垂眸暗暗计算时间,再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再不回来,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思索间,就见他带着个新娘回来,傅九星瞥一眼新娘。
嚯,又是个眉目如画的美人。
这宫家少主,艳福不浅。
那华衣男子走到墙边,在墙上摸索一番,找到一块颜色略深的青砖,用力按了下去。
一条漆黑的通道轰然一声出现在墙后,傅九星眼波流转,没想到,他说要放她们出去,竟然是真的。
她正待低头迈进去,一道清冷带着讽意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宫子羽,你不是带人来给我试药吗?怎么把人带到这来了?”
说话间,傅九星面前的墙边轰然抖动,那暗道竟是又合上了,一阵灰尘扑面而来,呛了她一脸。
她扶墙轻咳,灵动的眼眸里怒意从生。
回身望向来人,昏暗的夜色下,他站在远处的屋顶之上,黑色长袍上的暗金刺绣在月光下泛着迫人的冷光。
傅九星唇边勾起一抹妖冶的笑,那话怎么说的来着。
真是冤家路窄。
哦,不对!
应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