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不许离开你的寝宫半步,本座不想再看见你。”嬴天冷声对小小命令道,“下去!”
闻言,小小起身,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头也没回。
小小一个人木然地走在甬道上,就这样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地一直往前走着……
回到自己的寝殿,所有的宫婢已被尽数撤走,围墙周围也被设了结界,这里彻底变成了牢笼。
虽与世隔绝,却也远离一切纷纷扰扰。
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气,于她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以后,再也不用与狗男人逢场作戏、虚与委蛇了。
讲真,曲意逢迎、委曲求全的那个她,连她自己都好讨厌。
只是,不知道瑾怀,他怎么样了,好担心他——魔尊雷霆震怒,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瑾怀。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得盛宠,却一直风平浪静,原来她们是在等机会啊,等一个一击即中、等一个能令魔尊对她彻底厌弃的大好机会!
只是这次却连累了瑾怀,可说到底,是谁连累了谁?
现在又能如何说清楚!
瑾怀怎么那么傻呢?
那个陌生宫婢说什么,他就想也不想,在那样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冒险前来,就如同那次去九幽地心取火种,他也是这般义无反顾。
他真的很傻……
很多回忆,如潮水漫过,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前尘往事,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俱上心头……
曾经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好像很近,就发生在昨天,又好像隔得很远,那些自由惬意的时光,却再也回不去了。
小小想着想着,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现在可真是一块烂泥巴,烂到了骨子,烂到了心,她再也配不上那个皎若白云的男人。
日子,仿佛都是在回忆中度过,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时时好像在睡觉,时时好像清醒着。
恍恍惚惚、惊惶不安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
有天晚上,外面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半睡半醒间,小小唰的一下起身,冲到大门前,好奇问道:“谁?”
“是我。”
原来是清乐的声音,小小也不跟她客套,直奔主题:“姐姐可知尊上是怎么发落瑾怀王子的?”
隔着大门,小小听到清乐的声音传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尊上本来是要处死瑾怀王子的,可后来众位姐妹和九公主苦苦求情,尊上免了他的死罪,罚其做九公主的侍卫,听说这是九公主自个求的。”
闻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只要活着就好。
表面上看,九公主和这件事好像没什么关系,她爱慕瑾怀,所以替他苦苦求情。
可这场计谋中,说到底,她是最大的受益者,她一直想接近瑾怀,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她既让瑾怀欠下她恩情,还把他拴到了自己身边。
这主意,多半是其他妃嫔出的,她们好算计啊,把每一个人都算计在内,尤其是拉九公主入伙,利用她的底气、胆色与权利,其他妃嫔再在旁边出谋划策……
小小心头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她朝着外面的清乐说:“妹妹现在乃是戴罪之身,姐姐以后莫要再来,免得牵累到姐姐。”
“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一时想不开,故此来看看你。”外面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情真意切。
小小心里一暖,宫里一贯是捧高踩低的,清乐能在这样的夜晚,偷偷来看看她,也算难能可贵。
小小整了整声音,带着点笑说:“姐姐多虑了,妹妹不会做傻事的。”
……
这种没人打扰,安安静静的日子属实不错,小小可以心无旁骛地好好修炼。
她终于修到了离魂境后期大圆满阶段,即将到达元丹境,这是个大门槛,一旦突破,修为直接暴涨。
可世间多少修士,一辈子都困在这个阶段止步不前,含恨而终。
小小感觉最近她灵识中的魔气汹涌澎湃,似乎将要爆发,但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就差一点点了,心塞!
好在,小小之前就早有准备,她已经搜刮了很多丹药,在一颗一颗的丹药冲击下,她就不相信她突破不了。
……
一天晚上,临睡前,小小郁闷地从乾坤戒指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她倒出药丸,馥郁清香的草药味四散而开,弥漫在空气中,小小吸了吸鼻子。
真好闻啊!
现在剩下的丹药已经寥寥无几,要不要今晚吃下它?
小小在吃与不吃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心疼地把它放进了嘴里。
不出所料,等会她睡着,会梦到血祭。
没办法,这是她突破时历的劫,历劫有很多种,有的人是雷劫,有的人是情劫,她的却是魇劫——梦到最可怕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