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清风山庄,四周被围观的百姓、衙役官吏等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庄内布满了尸首,其中有许多蒙面黑衣人的,当然也有庄中人等,还有少庄主许江涟。

血腥恐怖的现场,引起了阵阵惊呼和慨叹。县令老爷已命人封锁了现场,正在组织人员侦勘查验,所有的仵作都派上了,可还是忙不过来。这位县老爷,姓张,跟许江涟有点儿私交,见他一夜之间遭此灭门之祸,也是惊愕惋惜不已。

仵作验尸结果:山庄里的众人都死于他杀,没发现一个活口。有明显的打斗迹象。死者中有不少蒙面黑衣的,似乎不是庄中之人。

至于凶手系为何人,湖洲城里的百姓嘴巴又没上锁,官府封锁得了现场,却封不了民众的嘴。众人自是交头接耳,议论汹汹,众口纷纭。

当然,张老爷心里,也估摸出了七八分,这恐怕跟朝廷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自言自语地喃喃地道:“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啊……”

其实,今日一早,衙门里的血迹,便引起了张老爷的注意。他火速命人在城中四处探察,发现了郊区河岸漂浮着十来具被杀的尸体,经查实,正是失踪的那一干昨夜站岗守夜的衙役。

目前,此案毫无头绪,无从查起,纵然有这么多的蛛丝马迹,可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打扫封存了现场,待日后慢慢访查,从长计议而已。

自此,清风山庄,将彻底成为一个传说。

只是,这离奇的灭庄之案,在湖洲城里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以致于家家户户都惊惶不定,更令庶民连白昼也插门落锁,寝食难稳,言谈之中亦惴惴不安、窃窃私语,自不必细说。

后来,不知消息是否属实,据说衙门的停尸房中还丢失了一具尸体,是少庄主许江涟的,传闻他的遗骸被盗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一声凄厉而悠长的鸣嘶,划破了空旷寂寥的野岭山岗,激荡起久久不息的回响。一只鸱鸮,扑棱着散乱的翎毛,噗嗒噗嗒地,窜出了孤寂的林子。阒无人迹的荒郊僻处,一片稀稀落落的灌木丛畔,一座潮湿黄土垒就的新鲜坟茔,孤伶伶地,堆立在那里。上插一块简陋的木牌,以匕首镌刻着一行碑文:尊兄许江涟之墓。

那盗尸的,正是杨旭。

他将师兄偷偷安葬了。

他默默地跪在坟前,千言万语只似骨鲠在喉,痛彻肺腑却已欲哭无泪,也不知过了有多少时辰……

最后,他磕了几个响头,拜了几拜。站了起身,仗剑而去。

正是:天涯茫茫无归途,前程漫漫千山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心酸处。

杨旭已知自己行迹暴露,便径往关口处投来。

心中暗道:“师哥,你安心去吧。此次山庄遭劫,与小弟的到来有关,我愧对于你和你庄中一应诸人!但此番截杀,绝非巧合,他们显然是冲着我身上的物件来的,而通缉令上并无提及此物,因此来者定是朝中人所遣。只是,他们能如此准确地得知我在湖州山庄之中,确是利害至极,皆怪我轻敌大意。”

这时,城中四处明里暗处俱是危险,他遂将身上服装换掉了,更在脸膛、脖颈、手上抹上一层浅浅的褐色炉灰,掩盖面色,改头换面。事不宜迟,随即买了点干粮,出关而去。

方出关隘,便见一叫花子,在路旁讨饭。

杨旭见他可怜,便走近施舍,只见那丐遍体鳞伤,更显得可怜。

杨旭掏出一块馒头,递给他,那乞丐抬起头来,二人四目相对,相互一惊。

那丐道:“易公子?!”

杨旭道:“你……你是那位管家?”

那丐喜道:“是我,是我!那日公子初到山庄,便是我迎接的公子!”

杨旭道:“你居然还活着!”

那丐叹道:“那晚山庄遭劫,我正好在外未归,因此得以幸免。我们少庄主却……”说着痛哭流涕。

杨旭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

这人姓黄名健,杨旭在山庄时跟他待了些时日,故而也还算是认识的。

管家道:“公子既还活着,那实在是太好了。公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杨旭道:“一言难尽,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将来有机会再细谈吧。目下,鄙人有要事赶着去办,恕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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