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得到土灶之下会有宝贝,更不会有人能识破第一层的伪装。”
“那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聪明的人。”我装出十分自恋的样子,他倒没有任何不服气的意思,只是把装满了真正宝贝的木箱放进深坑之中,再依次把两块泥板和木盒放进去,最后也不忘拿过芦苇刷子把草木灰都扫回土灶里。
“你的床铺都收拾好了对吗?窗子都锁上了吗?还有厨房里的干面包和椰枣你都带着对吗?”
我一边把瓦罐里的水倒掉,一边向泽胡迪进行出发前的确认。
“是的是的,苏萨姐姐,”泽胡迪爽朗的笑声从客厅里传过来,“等我把祭坛上的神像都收好送到神庙里去,我在格尔塞值得牵挂的就只剩你了……不要向我撒谎说你会为了我每天两次供奉众神的,我知道苏萨姐姐不会的。”
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搞封建迷信,我十分想吐槽他,却由于分心把水洒到了自己裙边,又想到作为职业军人他每年只有收获季的半月假期,便忍下了所有不够团结和谐的话语。
最后将干草柴火都塞进瓦罐里——我可不想从嘉鲁回来之后发现我的小房子失火成了一堆废墟——锁好客厅的屋门和庭院大门,我和十六岁的少年开始向神庙进发。
我刚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很有绅士风度,不过当时的他确实没什么履行绅士风度的能力。现在人高马大的少年左肩背着两个白亚麻布包裹,右胳膊抱着装满神像的小木箱,午间的烈阳映出他臂上优美而有力的线条,当然也有不少陈旧的疤痕。
远远看到格尔塞最气派的尖头船泊在离神庙近的河边,隔着热闹的集市与荷鲁斯大神庙相望。我对宗教祈祷祭祀之类的事情一直没兴趣,就和泽胡迪说好,暂时躲去了霍伊的布匹店里。
在霍伊和哈特夫妻俩的经营之下,这家小店经历了两次翻修,俨然成为了格尔塞集市上最大的门面。新修的两层小楼通体雪白,绘着传统的莲花纸莎草纹样。哈特倒是别出心裁,在店面的正墙上留出一块,请神庙里的画工画上了哈托尔女神为奈菲尔塔利王后降福的画面。这么一来,霍伊的布匹店就迎来了更多祈祷美丽、爱情和健康的妙龄少女。
我有心同霍伊玩笑,就悄悄接近,然后闪身站到她面前:“哈托尔女神祝福你,霍伊!”
“唔——拉神在上,苏萨!”霍伊急促地喊了一声,然后笑着佯装要抓到我的胳膊,“坏心眼的苏萨,你可是想吓死我吗!”
我及时投降,就近找了个箱子坐下,把可以陪同泽胡迪去嘉鲁兵营的前因后果都讲给她听。讲完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环顾一周才发现霍伊三岁的女儿娜芙瑞特不在。这是十三岁的泽胡迪给取的名字,之前“娜芙瑞特”代表着泽胡迪最喜欢的、却惨死在底比斯的大姐姐。
当时我问他娜芙瑞特是一个怎样的人,小少年垂着眼睛说她很美丽,笑的时候和苏萨姐姐很像,又说他给霍伊小姐的女儿最好的名字和祝福,只为报答霍伊小姐的诸多关照。
“娜芙瑞特,她跟着她父亲去神庙巡逻了,”霍伊抹了汗水,小心在布匹堆上坐下,“你知道的,苏萨,她喜欢热闹,我的第二个孩子在肚子里占用了我越来越多的精力,蒙众神庇佑,如果没有哈特,我没办法应付。”
强行把“如果没有哈特,你也不必这么辛苦生孩子”这句过于新潮和个人主义的话咽下去,我接过霍伊递过来的一杯水,掀开面纱喝了一口。维持这种奇异静止状态许久,我也探索出一些规律,比如在这个时空吃下喝下的所有东西都无法吸收,原模原样被吐出来,但是也要积累到一定程度才行。
“苏萨,我突然想到哈特告诉过我们的一个故事。”
看霍伊煞有其事的样子,我不禁发笑,而霍伊左看右看,然后小心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你知道的,我们的弟弟哈图也梦想进入法老的兵营,所以我们就比较关注兵营。苏萨,或许你一直未关注过你弟弟的爱情——”
“不不不,霍伊,我知道泽胡迪喜欢塔西雅小姐,之前有两个小姑娘也很喜欢泽胡迪,渔夫家的小妮塔和泥砖匠家的小伊卡,不过她们嫁人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真是遗憾呢。”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苏萨。”一向温柔含笑的霍伊破天荒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吓得我赶忙摊手表示自己洗耳恭听,“你知道嘉鲁兵营的花园吗?用身体取悦士兵换取食物、衣服、首饰的姑娘们在格尔塞不多见,但在花园里数不胜数,除了这些堕落的女人,盗卖王室宝贝的人、偷运罪犯的人,甚至还有外国的细作,泽胡迪一直生活在美丽宁静的格尔塞,花园对他来说可是太危险了。”
神庙里的音乐声适时响起。我被霍伊拉着走到门口的哈托尔女神和奈菲尔塔利王后画像前,看她笨拙地往地毯上跪,我连忙扶住她,然后借口要去屋里的伊西斯女神像前祈祷就回屋躲在门后。
封建迷信是不能搞的,这段时间还是用来考虑一下“花园”比较合适。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霍伊话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