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终于战胜了所有的向往和好奇。
不能回家事小,反正除了我的硕士研究生和傅昊然学长,有着叔叔婶婶和无尽家务训斥的家也没什么值得我牵挂的;更重要的是我是个四肢简单头脑发展中的人,我可不想被摔成肉饼。见我不吭声也不动,他又伸胳膊准备继续向上。
“别——”我看他抓的那根杆子有些松动,连忙喊住他,“这太危险了,你快下来。”
“不要这么大声,小心把好玩的吓跑了。”他倒是一副自在的样子,还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里面,弄得我连忙站到手脚架旁边,挖空心思哄他:“别,快下来,拉美西斯你要当个好孩子。”
“什么?孩子?”
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胡话一般,他有些愠怒地往下跳了一层,我急急地跟着他移动到脚手架的另一边,伸着胳膊生怕我这位在古埃及唯一的仗势摔下来,虽然我很清楚这两条基本没有肌肉的胳膊根本接不住他。
但这位要命的小王子似乎并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似乎还觉得我慌乱的样子很好玩,“你在担心本王子吗?”
你妹啊!我像个被磁铁吸着的铁块儿似的跟着他来回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担心他吧!我在心里大骂拉二和他的称号一样二,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现,只能堆出讨好的笑劝他快下来。
“本王子觉得你的担忧是真诚的,就听你一次,不看了。”他一边说一边像个猴子似的灵活爬下来,话音刚落他就在我身边站稳当了。我一时间百感交集,想夸他乖又想骂他神经病,大清早把人叫醒,让人拖着个脚镣走这么远,现在又不看了,有毒啊!
但脸上仍然不敢有丝毫怒意,我有意和他离得很近,装出驯服的笑容望着他:“王子,神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
“也没什么,就是一群祭司在圣池里沐浴。”
我没忍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那些是女祭司吗?”
“除了奈菲尔塔利,阿蒙大神庙里没有女祭司,”他不甘示弱地回瞪了我一眼,指指高架上的几个陶罐,“今天是净化之日的结束,也是另一个新月的开始。如果我们把这些染料泼进去,索赫瑞斯的祭礼就别想按时进行了,等父王回到底比斯一定会重重罚他的。”
感情是王子小哥为蔫坏老头子昨天安排人刺杀我的报复啊?虽然这些手段很幼稚,可我却感动到眼眶有些发酸。或许是我的样子太过别扭,拉美西斯小王子更别扭地甩下一句他的经典名言“女人就是麻烦”,转身就走,都不带看我一眼。
“诶,拉美西斯,脾气不要这么坏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感激你……只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我尽力让左脚动作轻点不至于被镣铐砸到,一瘸一拐地艰难追着他。少年停了脚步,一脸不满但还是不看我。
晨光初现,第一缕阳光正好越过神庙的高墙照落在他的眼睛里,金光闪闪的,像神庙正门口那一对高耸入云的描金黑曜石方尖碑。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和前两天不太一样,可是看了他的脸,大眼睛鹰钩鼻,除了脸蛋比平时红了一些也没什么变化。我又仔细看了看才恍然大悟,今天出门太早他没有化妆,眼周少了一圈粗黑的古埃及眼线,少年拉美西斯身上的古埃及气息和历史感一下子消散大半,乍一看只是个站在晨光里的英俊埃及少年。
“我忘了什么事?伊苏,为什么你总是在发呆,我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他的吐槽吓断了我的畅想,我连忙低眉顺眼站到他身边,“拉美西斯,如果你在新月的祭典上捣乱,索赫瑞斯是会受惩罚,但是,你不怕神生气吗?”
“哦,我真是没想到连基本礼仪都不懂的伊苏竟然也有一颗诚挚之心呢,”阳光的笑容重新绽放,只是少年的神情不再是玩世不恭,反而有几分期待地望着太阳,“神创造了天地和生灵,是我最为敬重的,只是我并不认为这些与神沟通的人是真挚地供奉着神——”说到此处,他的眼神突然阴沉下来,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神的旨意或许未必来自于神,王室和人民的供奉也未必能被神感受,所以我的行为应该不会让神生气,相反对亵渎神的人进行惩罚还会取悦神。伊苏,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将让他们为之付出代价……不要害怕,伊苏,过来。”
想到古埃及王室和祭司团体之间的权力斗争,我突然有几分明白了他的话,而他十分隐晦地说的“那么一天”想必是他日后成为法老的那一天吧。我迟疑着站到他身边,却不想一只修长好看的咸猪手直接攀上了我的肩膀。
可少年拉美西斯并不理会我的挣扎扭动,只是哈哈大笑说这也是他不愿意结婚但一定要娶奈菲尔塔利的原因。
这哥们真是口嫌体直,但历史上记载虽然拉二和奈菲尔塔利一开始是政治婚姻,但后来他真心地尊敬爱护这位大王后。满含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我头顶却挨了重重一点。
“你这个小孩子,你应该叫我姐姐,所以你要尊敬我。”我吃痛地捂着天灵盖,顺手在他的光头上戳了一下。他的脸色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