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却差点把绷带一起拽下来,虎口处的疼痛让我没忍住哼唧了两声,他却直接上前一手拽着手套一手按着绷带,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分开,末了又细细看了我的右手,声音里透出一丝责怪:“还好没出血,你怎么这样鲁莽?”
“你生气了,我紧张。”我笑嘻嘻回答这个心软的小王子,却招来他又是责怪又是羞涩的一瞥。看他没有放开我手的意思,我不动声色转移了换题也抽出了右手:“你怎么不休息,那个事情已经结束了——”
肯定是这哥们太不讲究一直拉着我的手,我才会突然冒出一句不过脑子的话。羞赧得要死,我低着头向门后的“小窝”走去,可从脚步声来听他跟着我,一直到枕头边,我站在那儿一时不知道要做什么。
可能是第六感,我总觉得有目光盯着我,从后颈到后背再到腰……脸和耳朵升腾起一阵燥热,心里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把头发绑起来,白白这个过于早熟的小孩占了便宜。
耳后穿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离我那么近,让我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而始作俑者拉美西斯却从我身边走开,打开了大门。
月光和清凉夜风涌入,站在门口的埃及少年眉目含笑,身上的白色长袍微微飘动。见我呆在一边,他朝我伸出了右手,唇角勾出好看的角度:“来吧,我带你去尼罗河边走走。”
犹豫了一下,没敢去握王子殿下的手,我趿拉上放在枕边的薄底草鞋,不近不远地跟在拉美西斯身后。王子的侍卫们见行宫的大门打开,从庭院的各个角落快速围了过来,为首的是那个一身腱子肉的扑克脸耐赫特。得了他又是蔑视又是厌恶的眼神后,我趁着他低头向拉美西斯行礼对着他偷偷翻了个白眼。
离我最近的一个短发青年却低下头笑了出来,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从我这个角度看他清瘦的脸颊上鼓出两块苹果肌,和别人都不一样。看来他对那个满身傲慢与偏见的首席侍卫也不是很满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就多看了他两眼。
他应该是王子侍卫里最高的一位,穿着就是白色长袍加护胸铠甲,体型清瘦,肤色是古埃及人典型的褐色,深褐色头发剪得极短,长鼻薄唇,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眼睛灵光闪现。
他朝拉美西斯行礼完毕,也冲我微微低头颔首。加上耐赫特一共十五六人,只有他向我表达了礼节,我突然有些感动,打算找个机会问问他的名字。
“伊苏,不要让我再提醒你第二次。”
拉美西斯的怒意突如其来,我吓了一愣怔才发现自己只顾着想交个有意思的古埃及朋友,都忘了王子殿下已经交代完毕,走出好几步了。除了面无表情高高昂着脑袋的耐赫特,其它年轻人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我也怕给别人招来王子的迁怒,就快步走到拉美西斯身边,闷声闷气地道歉说自己走神了。
他却不回头地直接怼我:“你不是有心爱之人吗?怎么一直盯着特贾尼看?还有奈菲尔塔利和提伊。”
原来这埃及小哥叫特贾尼啊,还有拉美西斯不慎说漏嘴的“提伊”就是头戴金莲花发冠的贴身侍女。就这还是以后要当“大帝”的人呢?真小心眼,看两眼也不行。可能是他比我小好几岁,一身三千年前的霸道王子范儿,关键是我似乎能拿捏他,所以怎么看他怎么好玩。
就这样一路笑嘻嘻的跟着拉美西斯,沿着卡纳克神庙的外墙一路走到了尼罗河边。卡纳克神庙依水而建,正门前是一个百米见方的大广场。平整的石板覆盖了地面,向西慢慢延伸到尼罗河里,向东则是狮身人面像守护的近百级石阶通道,一直到卡纳克神庙的正门也就是第一重巨型幕墙。土地和河水交汇处修建着作为象征性墙体的莲花柱连廊,无数长幅亚麻布悬挂之上,又轻轻垂入水中。
在纸莎草和蓝睡莲的点缀下,莲花柱和半透明的白布无比圣洁。我不由得想到一部美国的动画电影《埃及王子》,开场时拉美西斯的母亲在尼罗河边发现篮子里的摩西时大概也是这个场景,不由得感慨梦工厂的工作人员不止画工精湛,连对待历史的态度也足够严谨。而在我的眼前,真正的拉美西斯已经顺着甲板走到了一艘大型木船上。
木船是典型的古埃及式,长条的形状,船肚子有些圆,船头船尾高高翘起,无数点火光在船上闪烁。而在火光照不到的船身,我一时没看请绘着的彩图和圣书字,它们被河水泡的有些模糊。我正想再观察,头上却传来一声冷哼。
抬头往上看,我和拉美西斯阴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却没有等我的意思直接动身向甲板上层走去。
小跑着追到二层的帐篷里,拉美西斯已经在一块地毯上坐下了,我就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虽然他十几岁的年纪个子还没长成,顶破天一米七五,但不得不说他身材比例真的好,肩宽腿长,等二十多岁应该能有一米八以上,这一路他大步走着,我却小跑才追得上,左脚腕的铁镣铐砸得我差点哭出来。
稍稍掀开裙角看了一眼,脚腕只是有些微红,没有破皮也没有淤青,我摇摇头,哀叹自己果然是丫鬟的身子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