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就你个小杂碎也敢冲撞了贵人?”
麻七被小赖子撞了个正着后,一屁股蛋子坐在了地上。不过他人倒是也没太过发气,只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起,又从一旁滚了个树墩子坐下。
复而他才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忙不迭狗腿般的擦了擦椅子,引着桓月他们入座。
宋景玉轻轻斜眼瞟了一下麻七,没有回应。桓月却是乐得自在,自然而然地抱着衣摆定定坐着,打算当尊石神像。
眼下的情况哪还有她发挥的余地,自己身边这人早就算无遗策,根本不用费她半点心力。
麻七见二人没一个稀得理自己,又颇为识趣地掂量了把腰间满满当当的银两,故意嚷大了些声道。
“这二位可是自盛京来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也不是你个破烂货能轻易得罪起的!”
男人话里话外的奉承意不减,脸也因为久笑着有些许的僵硬,叫人看着顿感不适。
桓月听着麻七的话在耳里,也摸出了几分不同。
虽然这人说话是多少难听了些,但到底也是存了几分好意提醒,看来还真是不能小觑了他。
小赖子得了提醒,也忌惮着两人,又缓缓将身子往后挪了几下,自是全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他紧着袖中的手,连身躯都在发抖,直冲着出卖自己的人凌厉一吼。
“麻七,你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为了那几个碎银子,居然出卖同乡?”
麻七闻言,眼神戏谑着,将手背到了身后,一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般,摆着惊奇脸直呼着。
“呵呵呵,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区区同乡之谊又算得了什么?”
“过两日就到了最后期限,你我要是再不寻点银子上缴,别说是没命活了,便是那骨头渣子他都不会给你剩。”
小赖子蹙起眉头看向他,手在不经意间捂住腰侧。原本空落落的地方,如今赫然出现了鼓鼓的一袋子,那不是银两又能是什么?
麻七见状也笑了笑,颇显意味深长地讽刺了人一句。
“我们谁也说不上谁,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话说到此处,几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桓月原先只道是这地的官员黑心,贪了连年下发的赈灾款便罢了,没想到竟是如此烂肚烂心肠,根本不留条活路给人!
下一刻,宋景玉走近了人两步,竟然轻轻笑出了声。只见他手朝着小赖子微微抬起,眼神直直地盯着他看,丝毫不加掩饰地开口。
“给我。”
男人这死性子阴阴阳阳一阵一阵的,直叫旁边的桓月也摸不准,支起身子来望着他。
难道这厮癫魔了不成?若是要处理江州的事儿,说不定这小孩就是很好的突破口,拿钱财摆平人不是最简单的方法吗?
二人气氛正僵持着,忽然,被小赖子一直护在身后的女子微微抬头,咬着唇瓣哑然开口。
“阿弟,给他。”
“我们人虽穷但志不能短,快将东西还于那位公子。”
小赖子转头望着女子,慢慢俯下身,显然是已经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他语气弱弱,末了,狠狠咬着嘴唇才终是显露了自己的脆弱,似是不舍道。
“但是阿姐,马上就要到规定的期限之日了。我们真的已经…”
可那女子依旧面容镇定,轻靠在床架边的背突弯了弯,露出的淡然一笑也让桓月心软。
“或许那便就该是我们的命。”
片刻后,屋内忽起一阵重重的拍掌声,激着所有人都向那处望去。
宋景玉细长的眼眯起,半天才停了手。他步步逼近着床边的女子,俊美的面目舒展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一般。
“各位真是好演技。煞费苦心引我们二人来此就为了看你们上演兄妹情深?”
“不过这也就罢了,只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
“一伙人收我们两份钱啊。”
男人的话赫然在空中响起,一瞬间连空气都凝结着。桓月听罢,细细思考了一番。最后终是狠折起眉,像是难以接受自己也愚蠢到信了他们的话一般,咬牙切齿地问。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你们二位又想要江州如何?”
女子装模作样的假意让桓月有些牙痒痒得紧,又为刚才她心头突生的怜意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
这女子伶牙利嘴的,分明与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判若两人!
宋景玉拍了怕桓月紧掐着自己衣袖的手,看了眼前头站在一起的三人。他眉梢轻挑,语调轻缓而悠长。
“江州,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女子似是算准了宋景玉的话,又理了理垂在脚边的布衣,轻道。
“宋公子或许是不在意江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