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右手夹着的烟横着一折,扔进了垃圾桶。
他说:“我不可能带你去见他。”
叶以蘅没觉得意外,哦了声,点点头,问:“那他待会会下来吗?”
李砚磊别开脸,什么话也没说。
叶以蘅心态很好:“没事,那我在外面等会。”
说着,她提着行李袋走出门,还贴心地把门重新关上了。
行李袋放在地上,她倚在走廊处等着。
她想,反正陆嘉望总会下来的。
等了不知多久,中途李砚磊又出来了几次,他是出来接电话的,只是那眼神总看着她。
有次他进去没多久,就有侍应出来给她递了一杯饮料。
“李先生让我给您的。”
叶以蘅怔愣了片刻,她想,大概连他都注意到她干得快裂开的嘴唇了。
快到九点,李砚磊又出来了一次,瞧见她还在这,眉头又是一皱。
叶以蘅正要谢谢他,又听见他说:“他在楼上,你在这等有什么用。”
说罢,李砚磊站在电梯前,按了向上的按钮。
叶以蘅是个聪明人,知道他在帮自己,立刻乖乖跟着他身后。
坐电梯到了顶楼,穿过宴客厅,李砚磊推开了最里面包间的门,门打开的一刹那,她终于如愿看到了那个人。
昏黄的壁灯,光影朦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气,陆嘉望坐在中间被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他右手执着酒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微微歪着头,不知旁人说起什么,他眸底笑意丛生,嘴角弯了弯。
很和谐的画面,她本不该惊扰。
只是这时,有个女孩正推着蛋糕走进门,她局促退到一边。
“哇,蛋糕来了!嘉望,来切蛋糕许愿吧。”
不知谁说了一声,大家的注意力开始转移,犹如慢放的镜头,陆嘉望缓缓抬眼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无声对视的那一刻,叶以蘅心里莫名咯噔了一声,大脑如同失去信号的老式电视机只剩雪花一片。
她清楚地看到陆嘉望嘴角的笑容是如何在一秒钟之内冷下来的,刚才还流淌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要结冰,握住酒杯的右手骤然用力青筋纹路凸起。
他什么也没说,但叶以蘅竟觉得不寒而栗。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她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还是李砚磊先开的口,语调急促:“她说有急事找你,所以我才带她过来的。”
李砚磊碰了碰她的手,经他提醒,叶以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嗯,我有事找你,能打扰你几分钟吗?”她强装镇定,原地站着,“绝对不超过五分钟。”
她省去了称谓,话也说得客气,她不想惹怒他,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惹怒他。
陆嘉望没说话,他的视线还凝在刚才李砚磊碰到她的那只手,而此刻两人的手近得快挨在一起了。
始终等不到回应,正当叶以蘅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陆嘉望却开了口,语气轻飘飘的:“去旁边的休息室等着。”
……
叶以蘅被侍应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这是个被闲置的休息室,除了她以外没有别人,茶几上除了一杯白开水,什么也没有。
坐在沙发,听着隔壁包厢传来的欢声笑语,她忽然明白了陆嘉望的用意,他为什么安排自己在这里等,因为在这儿,她能清楚地听见隔壁热闹的交谈声和起哄声,听见大家给他唱生日歌,起哄他许愿,撮合他和另一个人……
又是漫长的等待。
她今天似乎一直都在等——等他的地址,等他下楼,等他过来。
明明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可此刻她竟没有丝毫睡意。
等到手机快要没电了,才听见走廊处传来脚步声。
陆嘉望应该是许完愿才过来的,身上有淡淡的酒气,闻起来像是Perrier Jouet Champagne的味道。
门砰地一声关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暗灯,太过安静,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仔细,陆嘉望仅是站在那,就能带给她居高临下之感。
“抱歉,又打扰你了,”气氛太紧张,叶以蘅想要客套几句,“你切完蛋糕了?刚才你们那边好热闹啊。”
话音落下,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焦灼的空气,陆嘉望仍旧一言不发。
“我今天打你电话,打了两次,你都没接——”
她在解释她到这里来的缘由,但陆嘉望显然没有耐心听她说完就打断了她。
“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陆嘉望嗤笑了声。
他眼里满是嘲弄:“你为什么认为我还会再接你的电话?”
叶以蘅彻底被噎住。
“我刚才没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打你电话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