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也不会很严重。
林佳桐算计着,开始酝酿起跑姿势,但没等她准备好,一直窝在包厢角落的路言舟就突然起身,走到她旁边,握上了麦克风。
“我来吧,”路言舟的声音被话筒放大,他的话似乎是对大家说的,眼睛却看向林佳桐,“不知道唱的怎么样,但应该不走音。”
他一上来,全场的焦点就成了他,一个近乎哑巴的人要唱歌,吸引力远远超过了其他任何事。
林佳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然后赶忙拖着彭染坐到了下面。
饶是她心思再迟钝,也感觉得到,路言舟是在帮自己解围。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可她实在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路言舟点了一首《阿拉斯加海湾》,出乎意料,林佳桐没想到他还会唱这么酸的歌。
她从前想象过很多次路言舟唱歌的样子,觉得他声音那么好听,唱歌也一定很好听,一有机会就旁敲侧击着让他唱几句。
但路言舟那时候很容易害羞,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现在真的有机会听到了,她一时有些恍惚。
如林佳桐所料,路言舟唱歌很好听。
他的声音透亮,和变声之前比成熟了许多,与和缓的旋律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这首歌不是欢快的风格,路言舟一个人站在那里,身形消瘦,外套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显得他有些孤独,包厢晦暗的灯光下,又被衬得格外脆弱。
林佳桐回忆着曾经的那个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低头摆弄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耳朵里却全是路言舟的声音。
林佳桐莫名的郁闷,抓起桌上的酒瓶,一口一口地抿。
“上天啊,难道你看不出我很爱她。”
她不再小口喝,而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酒的味道她并不喜欢,半瓶酒下喉,她难受地皱起了眉,胃里胀胀的,往嗓子眼反着气,搞得她有点恶心。
“上天啊,你是不是在偷偷看笑话。”
泄力地仰到沙发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灯光看起来昏黄昏黄的,光束里弥散着许多细小的尘埃,她突然想要伸手摸一摸,胳膊抬起来,又空虚地砸回了腿上。
没意思,灰有什么好摸的。
她觉得脑子里空荡荡,都是没劲的想法。
“上天啊,她最近是否不再失眠啦。”
她很庆幸光线微弱,不会被人发现脸上的潮红。
自己是如此不胜酒力,上脸上的这么快,看起来该是很不体面的样子。
好烦......
明明计划好了不喝酒,还是忍不住沾了,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
“上天啊,你千万不要偷偷告诉她。
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我依旧在想她。”
又酸又涩,路言舟原来喜欢这种风格嘛......
林佳桐品了品歌词,嚼不出味儿来,这种疼痛文学她青春期过了以后就不听了。
颠三倒四地说“爱”,爱又爱不了,白费力气。
林佳桐独自游离在嘈杂的场子之外,从地上拿了瓶酒,捧在怀里,对瓶喝了起来。
越往后喝,她越觉得酒还挺好喝的,甚至开始上瘾。
喝得浑身都不舒服,反而让她感到宽慰。
是因为酒精的刺激,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有这样想,心里才不会隐隐作痛。
意识逐渐涣散了。
林佳桐手里的酒瓶突然被夺走了,她生气地抢了几下,手里落了空,抬眼对视上了路言舟,似乎在瞪她。
“看什么看......呃。”她胃里的气顶得慌,忍不住打了个嗝。
路言舟坐到了她旁边,想帮她擦擦沾了酒的嘴唇。
林佳桐意识到路言舟的靠近,立刻扒拉开他的肩膀:“离我远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路言舟,你......你靠的太近了。”
林佳桐直勾勾地盯着路言舟,发现他还坐着一动不动,便用手指戳了戳他,提示道:“你越界了,知不知道?”
她又继续嘟囔:“你这,嗝呃......土老帽,你,呃......没谈过恋爱吧,一点分寸感都没有,嘁......”
路言舟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回复她:“是没谈过。”
林佳桐的精神突然亢奋起来,她笑出了声,像个经验老道的师傅,拍了拍路言舟的胳膊:“没谈过吧,没事儿,姐谈过,谈过......”
她抻开手指,一根一根扒着数,一个,两个,三个。
她比出三根手指,骄傲地在路言舟面前晃了晃,开心道:“三个呢......三个欸!”
还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