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是真的。
林佳桐楼梯下到半截,脚一滑,栽倒了,余下的几级阶梯她都是直接用身子擦着下去的。
等摔到中间的平台上,林佳桐还想站起来继续走。
但脚踝传来一阵剧痛,她不得不抓着扶手坐下来。
“你......”路言舟开门,刚好看到这一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把楼梯间的门锁上,跑到了林佳桐身边。
林佳桐整个人被蒙在外套里,一只手握着楼梯的栏杆,一只手捏着右脚脚踝,露出的小腿上有几块明显的擦伤。
路言舟蹲下身,小心地掀开外套的一角,仔细看了看那些伤。
他问:“为什么跑那么快?”
林佳桐把衣服扒开瞄了一眼,路言舟的那双眼睛离得太近了。
她感到耳朵有些热,马上将衣服的两边拉拢上,再次躲了回去。
“我怕见鬼”她嘟囔着。
“鬼?哪里有鬼?”
路言舟装模做样地环视了一圈,露出疑惑的表情。
林佳桐手指着路言舟,比划出他的轮廓:“别找了,就这儿呢。”
“我?”
“对,你。”
路言舟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而后笑了。
“要不你也摸摸?”
“摸什么?”林佳桐瞪了他一眼。
“摸摸看我的身体你能不能穿过去,我不是鬼吗?”
林佳桐懒得和路言舟吵架,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栏杆,烦躁道:
“你不是鬼,你比鬼还吓人。”
路言舟薅住了林佳桐头上的外套,一扯,搞得她不设防地暴露在外。
腿上的疼痛让林佳桐的心情很糟糕,她不希望狼狈的样子被看到,那样自尊心会非常受挫。
郁闷,羞耻,以及没来由的委屈。
自己以后真该看看黄历再出门,否则怎么什么糗事都让路言舟撞见?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林佳桐的眼眶红了一圈,泪失禁体质又快起效了。
路言舟察觉到了,把药放在地上,翻找起身上的包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张能用的纸巾。
他把手伸到林佳桐脸旁,又颤抖着收了回去,握成了空拳。
“抱歉,”路言舟的表情中透着些懊恼,“别哭了。”
“我才没有要哭!”林佳桐把眼泪努力往回憋,但鼻涕止不住要往下流。
她又将外套盖了回去,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只是有点疼。”她这样解释。
路言舟看着林佳桐脚踝的淤青,问她:“还能走吗?”
林佳桐试探着站了站,觉得使不上力,恹恹道:“好像不太能。”
“其他的地方呢,还有哪里伤了么?”
林佳桐胡乱摸了几把脸,回道:“没有吧。”
“你只在乎脸伤没伤吧,”路言舟一语道破,“把外套摘下来,我看看。”
林佳桐扭捏着把脸露了出来,在路言舟的注视下,感到心里痒痒的。
半晌,路言舟笑道:“脸还是很好看,你放心。”
什么啊......搞哪出啊?
这是在夸我?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林佳桐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陌生,狐疑地盯着路言舟,问:“你有事求我?”
“确实有事。”
“什么?”
路言舟严肃道:“打针的时候别哭。”
“......”
林佳桐彻底不想理他了。
安静待了会儿,路言舟看了眼时间。说:“去打针吧,打完针带你去看看腿,伤在医院,倒是一劳永逸了。”
林佳桐哭丧着脸,慢慢站起来,一瘸一拐走了几步,像个半身不遂的老太太。
路言舟轻轻把住了她的胳膊,开始扶着她走。
过程中,两人都默契地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统一了步调。
林佳桐半搀着路言舟,低头数起大理石地面的砖块。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谢谢”。
到达注射室,看到熟悉的黄色止血带还有针头,林佳桐真的很想转身就走。
打针实在是个很煎熬的过程,比起针扎下去的一瞬间,准备的过程才最可怕。
“医生,您能轻点扎吗?”
她说完这句话,医生打量着她,撇嘴道:“小姑娘,打针哪有轻重的分别,横竖一根针,扎进去都一个效果。”
林佳桐憋出个勉强的笑。
看着自己裸露的胳膊被绑上止血带,再涂上碘伏,林佳桐心里哆嗦,本能地往后退。
“你一直躲,我怎么扎啊?”医生不耐烦地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