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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记得那时候南城正值深秋,一场倾盆大雨刚走,江边的湿润寒气无孔不入地钻进衣内,惹人下意识身子颤抖。

然而实验中学有个对于学生们来说很不近人情的规定,那就是,只要还没冷到校长说可以开暖气的地步,校服外套外面就不准套自己的衣服,如果实在怕冷,就在里面穿多几件不带帽子的衣服。

逢絮又不喜欢在里面穿太多,觉得累赘,因此总穿得有些单薄。

靳铭舟真怕她那大风一吹就能被刮跑的身子给冻坏,便把挂在臂弯处的校服西装外套递给她,“你们这学校是人能读的?外套都不让穿。”

逢絮接过穿在身上,有点大了,但挺暖和的,破天荒的没呛他,“那能怎么办呢?”

音调很轻的往下滑,靳铭舟头一回听见她这般无奈的声音,觉得颇有意思地眉眼染笑,“你想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把我叫来江边就为了问些无聊的问题?”

“你不是心情不好?陪你一块儿透透气。”

逢絮眉梢挑动,一时没再作声。

寒风佛过,身穿黑色卫衣的靳铭舟倚着石栏,用那双黑而亮的眼睛仔细瞧着她,像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可她一直低眉垂眼地坐在石凳上,目光根本没法抵达她的眼底。

好半响,他说:“不如考虑考虑转来华港?”

听见这话,心神不宁的逢絮回过神来皱眉,“为什么要考虑?”

“因为想和喜欢的人在同一所学校啊。”

发丝被风吹得乱舞,逢絮忽而笑得明媚,“那为什么是我转,不是你转?”

几根发丝轻触脸颊弄得很痒,她微微侧头抬手整理,暗黄光线落于眉梢染上恰到好处的风情,也是这刻,她笑着彻底反应过来了,“靳铭舟,你刚刚说喜欢我啊?”

“是啊。”靳铭舟毫不怯场,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搭在膝盖上的那只手掌心里有她的皮筋,握紧,仰头看她时模样上有着少年该有的光明磊落,可说起话来时,又感觉这人特没个正经,跟哄着她似的,低沉的嗓音里沁着柔和,“逢絮,你要是肯考虑考虑我,我就转去你们实中。”

她低头看他,“转来干什么?”

“刚不说了?和喜欢的人一起上课,应该挺有意思的。”

“转了也不见得你能被分到和喜欢的人一个班啊。”

靳铭舟不以为然,“万一能呢?”

“那当然是祝你失败咯。”

一愣,她笑,他也笑。

只不过靳铭舟是被气笑的,点点头,“行,真行……”

她手撑在石凳上,他脖颈慢慢往下低,直到额头抵在她的膝盖上,抬起手握住纤细手腕,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肌肤,叹声气,“逢絮,你是真不能盼我点好啊。”

“盼你点好?我们熟吗?没必要吧。”

“不熟吗?”

靳铭舟松开她站起来,低头不小心看见她那别在胸前的校牌,往后退一步,双手插兜,“这么晚还不摘校牌——乖乖女啊?”

他是南城本地人,那四个字用粤语说得极其正宗,还拖着尾音,笑声漫不经心的,惹逢絮不禁抬脚朝他小腿踹了一下,“滚蛋,离我远点。”

“你身上还穿着我的校服。”

“了不起?还你就是。”

“别,我怕你冻死在这。”

“你死我都没死。”

靳铭舟不说话了,笑到侧头看向一边,无奈摇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她对手。

可在外人眼里,两人是真正的棋逢对手,要真换个人来,根本擦不出这些火花。

·

刺青店的营业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到夜晚十点。

今天晚了半个小时收工,逢絮从店里出来的时候,一台轿车正好泊在路边。快速瞥一眼,等阿叙关好灯出来后,转身锁门。正准备一块儿离开,突然听到从车里下来的女生喊了声“靳铭舟”。

那会儿雨已经停了,整座城市被冲涮的干干净净,绿叶挂雨滴。

女生嗓音轻柔,不难听出愉悦,这愉悦从何而来,不难明白。

也是这时候,逢絮莫名停下步子,回头望去——

这一眼,先是看到风格暗黑的酒馆,酒馆的装修主色调是黑色,辅色调是深灰色,推拉门的玻璃透明,只一个的嵌墙灯照亮极简图标,低调,又不失氛围感。

营业时,门口还会摆放几张黑色户外折叠椅,和几个拿来放酒水的银色收纳箱。

此刻位置都被坐满,甚至还有人愿意站着在那和朋友谈笑风生。

这些人里,也包括靳铭舟。

听到有人喊他,迅速回头,一个剪着齐肩短发,身穿白色吊带裙的女人就这样出现在视野里,可没多久,目光就被站在右前方的逢絮吸引。

想面朝她,然而逢絮淡漠看他一眼,就和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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