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谢妩以手揾泪,都不愿去接他的帕子。
同着一屋子丫鬟婆子,谢长逸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我是急了,我小心眼儿,我想看着姑娘为我着急,才絮絮叨叨说那些话。”谢长逸一躬到地,做足了谦卑的姿态,“好妹妹,你就收下吧。”
那帕子是谢长逸初去东海从军时谢妩送给他的,柳姨娘喜欢茑萝,谢妩怕他在异乡想娘,专门找了最好的绣娘来教,一针一线学了半个月才绣出一簇能看的图样,她告诉谢长逸,茑萝上那只蝴蝶就是自己,想家了,就看看茑萝,顺带也能看见她。
后来谢长逸在旁边比着也绣了一只丑丑的蝴蝶,她跟他,就得在一起。
帕子一直被谢长逸护身符一样贴身带着,再后来,谢长逸立了军功,调回京城,一次吵架,帕子被谢妩瞧见了,小丫头小性儿得很,态度强硬的把送给他的帕子又给要了回来。
去云中府时都带着呢,她记得这方帕子是压在箱子底下的,不知怎么的,今日竟给翻了出来。
谢妩撩眼皮看他,虽是委屈,到底是接了去。
“大哥哥回去吧,天色晚了,我也要休息了,明儿一早还要去老太太那儿请安。”
“你不哭了?”谢长逸勾着头看她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兔。
谢妩不高兴理他,转过身去,留了个后背给他。
“不哭就好。”谢长逸神色凝重,将走不走,还不忘惦记着他那点儿小心思,“我听他们说,大户人家姑嫂关系波谲诡异,里头的套路可深着呢,咱们阿妩心思单纯,必是不愿费神在这上头的,所以再有崔令辰那般胡沁的话,阿妩也要上心才是,要不然……”
“这话又是谁说的?”谢妩转过身来,歪头问他。
“崔令辰。”谢长逸眼睛也不眨的把脏水泼了出去。
“少听他胡说。”谢妩一言定之。
“上心还是要上心的。”谢长逸点头认同,又问,“妹妹这里可有什么吃食?老太太那道‘吉祥如意’腻的人心里犯恶心,要冰冰凉凉才好解腻。”
杉妈妈道:“姑娘下午也说腻的慌,吃了小半碗冰雪冷元子,剩下的还在小厨房拿冰块镇着呢。大爷要是吃甜的,我叫她们再做一份儿。”
谢长逸道:“不必,就把姑娘那份儿拿来便是。”
“是。”杉妈妈应声,不禁眉开眼笑。
一朝云彩散,月牙儿弯弯树梢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