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放。
“我姓沈,我叫沈凌。”顾凌京微微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他一点都不感兴趣这女子的名字,只是交换名字,是基本的礼仪。
林戈捏住了自己的手,嗓音和软下来:“我姓林,叫林戈。”
林戈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杀伐气太重,以前走镖的时候,那院里的丫鬟叫什么溪柳,芳桃的,那才叫好听呢。
和尚袖手在一旁,听着林戈细声细气的话语,嘴角抽了抽。
林戈从山里砍了一把槐花,带去给静养在床的顾凌京。
她私下找和尚打听:“秃驴,沈凌这月子得坐到什么时候?”
和尚瞪她一眼,漫不经心道:“妮子,你不会看上这个人了吧。”
林戈一巴掌拍在和尚身上:“嗐,哪能呢,我还得守着镖局这份家业呢。”
和尚从眼皮缝里瞧她一眼,往自己水杯里添了一把枸杞:“你知道就好。”
“这不是,我总得留个后嘛。”
和尚一口水喷了出来:“你个姑娘家的,一天天胡咧咧些什么。”
“这是你该说的话嘛?”和尚放下水杯。
林戈却是正色道:“秃驴,我肯定是不能嫁人的,当年为了守下这镖局,我跟族里立了誓。”
“我的孩子,只能跟我姓林。”
“你从林家里挑一个不就完了,那林许不就对你有意思,一天天的,跟个哈巴狗儿似的,跑前跑后的。”
林戈道:“他是否真心不论,觊觎我家产业的,他那爹娘能排头名,真嫁了他,我未必有命在。”
说到这里,林戈倔强昂头:“而且我看不上林许,长我三岁,在我手里还走不过十招。”
和尚冷笑:“床上躺着那个,在你手里一招都走不过,怎么没见你挑理去。”
林戈自见过醒后的沈凌,心里跟挠痒似的怕沈凌躺着无聊,去了一躺南岳城,捎回来许多新鲜玩意。
屋里淌着槐花的芬芳,让人心里安静。
沈凌看不上这些粗劣造物,但脸上的笑容挑不出错,看起来似乎是真心欢喜。
和尚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沈凌道了谢方才接过,他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困倦。
林戈知情识趣地起身,下意识地想要抱拳告辞,想起什么,两手叠在腰侧,做了个错漏百出的福礼。
沈凌笑了笑,这山野粗陋,却也有两风野趣。
那晚汤药被放在一边,沈凌没再碰过。
林戈站在门外,突然侧目,脚步一顿,断喝出身:“什么人!”
山风寂寂,隔了好久,一只野山雀从树里扑腾出来。
林戈的手仍然握在剑上,没有松开。
沈凌在屋内闷咳两声,林戈心神牵动,再捕捉不到夹在风里的窸窣。
林戈扬声:“沈公子,你没事吧。”
虚弱的声音传来:“无事,时候不早了,林姑娘早些归家吧。”
林戈又凝神听了半响,见四下无事,方才离去。
沈凌低声道:“好生机敏。”
堂前悄然跪了一黑衣人:“属下失察,罪该万死。”
沈凌道了一句回去领罚。
黑衣人喝完了从和尚那开的药,从怀里捧出一碗药,双手奉给了沈凌。
沈凌这才喝了。
“殿下何时启程回京?”黑衣人问道。
沈凌的手扣在碗的边沿:“不急,且让我的好二弟再高兴一阵。”
次日,林戈从山里摸出一兜的桑葚,屁颠颠地给沈凌送了来。
紫黑色的桑葚汁染黑了林戈的牙,她浑然未觉,龇着血盆大口傻乐。
和尚几乎没眼看。
那桑葚用盐水泡过,沈凌用手取了一个,以袖遮挡,放入口中。
果香清甜,似乎仍带着草木香。
林戈心想,沈凌吃东西也这么好看。
沈凌渐渐能下床行走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林戈往和尚这里跑得更勤了。
沈凌话不多,但只要跟他在一块,她便是欢喜的。
偶尔林戈也会苦恼,沈凌会欣然接受并对她的赠与表示感激,但那双眼却永远淡漠无波。
她不在细想,既然这么做自己高兴,那做便做了。
林戈从来不知矜持二字作何写,也不觉得倒贴丢脸,一是一,二是二,想要的东西努力争取,想要的人也如是。
林许作为林戈的本家哥哥,对此很是不满,找沈凌阴阳怪气了几句,林戈知道了,没说什么。
第二天,她叫了林许出来,把林许按在地里揍了一顿。
林许被揍得鼻青脸肿,实在没脸再去找沈凌的麻烦,总算消停下去。
沈凌从属下那里得知了此事,既错愕又好笑,那林许脑子简单,沈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