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候府,赵延跔已经几日没有回府了。
候府后院。赵延跔青梅竹马的妾,柳氏正小心地侍候着文丽公主。
文丽公主喝了一口柳氏呈上来的茶,脸色一变,掀翻了茶盏,勃然大怒:“你就是这么侍候人的?”
柳氏仓皇跪下,眼泪盈盈,不胜娇柔。
柳氏一直都很得赵延跔喜欢,上一世,顾岁晴不屑同她在内宅争赵延跔的宠,明里喑里吃了不少亏。
她的做派能被赵延跔宠爱,却博不到文利公主的欢心。
文丽公主越看越觉得她长得狐媚,面目可憎。
她一嫁住靖远候府,就见到了夫君的这位表妹,当时与世子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她为着名声,没有发作这事。
赵延跔温柔小意,俊逸风流,文丽公主自是喜欢的。
也并没有将这么一个不知道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穷亲戚放在眼里。
文丽公主目下无尘,哪知一个疏忽,叫这个蹄子爬了床。
她什么女人的手段没见过,柳氏这些,都是她玩剩下的。
“取荆条来。”
侍女给文丽公主递过荆条,这荆条是特制的,多掌在老鸠手上,控着力道,抽在身上能叫人疼得死去活来,内里的肉被抽烂了,面上的肌肤依旧完好无损。
这是楼里对付不听话姑娘的手段。
柳氏瑟缩着伏地,脸上是真实的惊惧:“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文丽公主挥下一记,柳氏发出惨叫。
文丽公主品着柳氏的哀嚎,满意道:“你该称我殿下。”
八百里加急战报自西岑传自上京。
西岑节度使之子率七万兵马,叛出大俞,自立国号为楚,缴文直指顾麟殷得位不正。
顾麟殷初登位,战战兢兢,做梦都不安稳。
叫淑妃得知后,谢清玄给送来了祥瑞。
是地方供上来的,说是井水沉底,神石自现。神石光滑圆润,浑然天成,纹路隐隐似龙腾,顾麟殷眼神放光:“好。”。
他叫人将神石摆在自己案前,日日都要摸上一摸,有神石坐镇,他心绪平稳了很多。
朝廷上,谢清玄的位置很靠前。
赵家靖远候父子也在,朝臣中,离新帝最近的,依旧是谢家宰辅,新帝很敬重他,事事都会问过谢宰。
连轴转商议了好几日,最后商定,由靖远候挂帅,持虎符,率中军二十万前往西岑平叛。
出征前,新帝亲送至城下。
出兵的事定了,赵延跔终于能够回府歇歇。
他身份高贵的妻子在门口迎他,面容妩媚,气蕴勾人。
文丽公主嫣然一笑:“夫君。”
赵延跔上前握住文丽公主的手:“外间风大,殿下不用等我。”
两人相携进去,往后院走,途经湖园,传来女子嘤嘤的啜泣。
“何人在哭?”赵延跔素来怜香惜玉:“咦,柳氏怎么在这里。”
文丽公主捏折了指甲。
柳氏凭湖眺望,被一袭旧衣裳裹在风里,眼波幽幽,手腕恰到好处地露出红痕。
柳氏迎着文丽公主噬人的目光,凄惶跪地:“妾身万死,搅扰主母雅兴。”
“来人,把柳氏扶下去,让医正好好看看,莫不是身上有疾。”文丽公主咬牙道。
柳氏膝行,扯住赵延跔衣袍一脚:“郎君,是妾身错了,不该喜欢郎君,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想要留在郎君身边,求郎君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妾身一条生路。”
柳氏扶着小腹:“妾身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郎君跟前。”
此话一出,文丽公主与赵延跔俱是脸色铁青。
这个贱人,竟有了孩子。
赵延跔强压着怒火:“公主,柳氏伴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更是怀了孩子。”
怀了孩子,文丽公主眼神一闪而过怨毒。
当晚,赵延跔歇在柳氏处,文丽公主乒乒乓乓砸了一房的瓷器。
历史车轮沿着既定轨迹,滚滚向前。
动荡之际,京中消息频频。
看起来,一切和前世都没什么变化。
除了文丽公主,林许衡。
就像是一种修正,文丽公主填补了前世顾岁晴的位置,成为赵延跔之妻,与淑妃相得。 为了拉拢谢家和靖远候,新帝认下了文丽这个姐姐。
多方利益相勾连,将一个来路存疑的女人送到了这个位置。
顾岁晴觉得很奇妙。
西岑反了,对芳玉是个利好,用芳玉的话说,买卖有很多种,用钱做的买卖只是其中一种。 哪里有需求,哪里就可以有商人。
她是个乐于走钢丝的商人,高风险,才有高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