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有新建的镖局,我们去那里休整一下也好。”易安说。
这一路折损颇巨,驿站补给有限。
“这些人,要如何是好。”
谢礼泽带来的人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但暗地里,一直有人不死心的试图营救谢礼泽。
“先这么溜着,”顾岁晴道:“喂了药?”
“是,他以为自己被下了毒,吓得要死,老实多了。”
他们带出来的,都是正经医药,哪来什么穿喉烂肚的毒丸。
“嗯,先唬着他,五天喂一个。”
“前面就是江陵府,”顾岁晴回头:“谢礼泽留得够久了,也该解决了。”
江陵府入境处,是一片连绵谷地。
她小时随镖局走南闯北,遇过想要劫财的山匪不计其数。
山匪布下那些个凶恶陷阱,她见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陷阱机关,是她小时候当玩具玩的。
按照顾岁晴的吩咐,江陵府分镖将采买的物什早早送到城外。
也就是现下驻扎的这片谷地。
顾岁晴指挥着兵士们布置。
这里树木葱郁,视线受阻,是绝佳的陷阱布置之所。
顾岁晴看着那些布置好的深坑,虚空握了一下。
“这些人,能不能为我所用?”
韩涛又一次露出那种奇异的神情:“我教你兵书,未曾想你学得这样好。”
“都是些小把戏,师父见笑了。”顾岁晴低头研究着舆图。
怎么把人引过来,这个路线还需要再推敲一下。
到了给谢礼泽“解药”的日子。
不过是强体养气的荣养丸罢了,易安给得煞有其事。
谢礼泽爆发出一阵猛烈地咳嗽,那枚药丸滚落地上,不知滚去了哪里。
易安渍了一声,重新掏出一枚。
这次谢礼泽乖乖吞了下去。
他挪动身体,悄悄用身形挡住滚下来的药丸。
“可能帮我问问殿下,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谢礼泽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愿为殿下效劳。”
这些时日,谢礼泽发现,这些人里,主事的竟真是那个女人。
也是奇了。
易安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结了喂药的活便抽身走了。
谢礼泽小心地将身下的药丸捏在手里。
回了本家,有这枚药丸在,不信本家调制不出解药。
他珍而重之地将那枚沾了泥灰的荣养丸收了起来。
山谷林郁葱葱,间歇传来几声鸟叫。
夜黑风高,树影幢幢。
天色将明未明的四更天,守夜的人困顿眯眼。
几声咕咕地鸟叫并不起眼。
来人给谢礼泽解了绑,搀扶着他往外走。
“大人,我们的人在外面接应。”
谢礼泽捏了捏袖里的丸药,点点头。
山谷里寂静无声,车队零星灯火,他们穿行快速而隐蔽。
谢礼泽终于见到自己的人。
谢礼泽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下来,旋即心中溢满怨毒,盘算着出去之后,能从官府和本家调动怎样的资源。
这辈子他没吃过这样大的亏,他要顾岁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周围突然亮了起来。
车队火把绵延,夜空中跳跃着火光。
谢礼泽心跳下沉半拍,旋即镇定下来。
上一次,是因为大意,不慎被抓。
现在他已经回到了自己人队里,便是被发现了又如何。
谢礼泽扫视着自己的精兵强将,心中稍定。
那些火把,像是有着奇异的规律,一点都不像是毫无准备地样子。
谢礼泽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加快速度!”
“谢大人。”
前方传来女声的回音,在这山野间,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白影飘过,谢礼泽眼皮一跳。
“谁在装神弄鬼!”
“取火把来!”
易安站在高地,在谢礼泽周围,火把几如白昼。
真是绝好的靶子,易安微微眯眼,拉弓。
劲风吹过,利箭破空,谢礼泽回头,被迎头盖来的箭矢穿过,其中一只,穿透了他的胸口。
山谷洼地,这样的地形,他本不应该停留。
是他把自己的人聚在了这里。
这是谢礼泽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弓箭劈头盖脸砸下来。
主将死在面前,副手难掩惶恐无措,还是打起精神,让人分散撤离。
顾岁晴俯视着下方战况,在他们分散之后,微笑起来。
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