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 / 4)

坐在那里板正如木,眉目疏淡,先说了一连串的“不敢不敢”后才道:“吾家兄长今年要下春闱,母亲特带我们来此祈福。”

崔巍在军营里天天和成千上万的兵士打交道,十分忌讳交浅言深,赵纯不深问,他就既不说母亲这会儿为何不在,也绝口不提在此修行的三叔父。

倒是赵纯像个在宫里憋坏了的孤单小孩,急需找个活人倾吐一番,热情周到的让侍卫给他们沏了茶,自顾自的说起来:“这阵子大寺名观都喧闹得很,不若这处沧海遗珠之地清净,我一出京就往这儿来了。”

崔柔仪半隐在崔巍身后,摊开冻得指甲盖泛紫的双手烤火取暖,闻言飞快的扫视一圈,与兄长不约而同的投去不解的目光——

这地界儿虽然幽静,但到底是简陋了些,况且也不出名,长在深宫的六殿下是如何寻摸过来的?

赵纯单纯却不笨,见状低头一笑,慢慢卷着半散的画轴,解释道:“我那寄名师父早年就是在这儿出家的,只不过他没待多久就应召入宫了,此观没能跟着他名气大涨,一直也没什么人知道。”

寻常富贵人家的哥儿姐儿为怕养不大,或买个替身入空门,或认个寄名干爹干娘,最好是懂些玄术的,好为干儿子干女儿驱邪挡灾。

赵纯贵为皇子,自然不能认个干爹与圣上平起平坐,皇后又怕这个养在跟前的福星半路夭折了,就让他认了司天监的监正为师父。

那位监正大人就是当年为赵纯算命,一语捧他上神坛的人。

赵纯说来语气轻松如闲话家常,但偏偏眼睫轻轻垂落了一下,目光下敛落在画轴上一滞,不经意间隐隐流露出一丝回避之态。

崔柔仪敏锐的咂摸出这位六殿下好像并不喜欢“福星”这个名头,便悄悄凝眸望去,见赵纯一副呆头鱼的样子坐在那里,十六岁的人了还并不太懂如何遮掩自己的情绪起伏。

崔柔仪垂头哑笑,暗暗轻叹:在皇宫那样的富贵窝里竟还有这么清澈纯真的人,果真做了福星后人人都会捧着他,一点风雨也受不着才能这么率真。

崔巍口里“是啊对啊”的敷衍着,听到此处只顾着担心赵纯反过来问崔家老小是怎么知晓这名不见经传的清水观的,还特意绕道进来烧香捐钱。

但赵纯也不知是真忘了这茬,还是性格圆融多有体谅,才故意不提别人不想提的事,他只是问道:“侯夫人想是到后殿去拜四御五老了罢,你们怎么不去?”

崔柔仪依旧指望着二哥去对答,自己缩在后头漫不经心的吹着茶叶,思忖着再有多久暗示二哥告辞比较合适。

不料赵纯又自问自答道:“哦,许是崔姑娘忘了将斗篷穿来,自然不宜在外久待。”

崔柔仪刚才在门口说的话他显然听进去了。

话都递到这个份儿上了,崔柔仪再不能不言不语的猫在角落了。

她定了定心,在一套无懈可击的糊弄说辞和几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之间犹豫了一下,思及适才在天尊脚下的无欲无求,便顺着自己的心意大胆答道:“倒也不是怕受冻,只是想着神仙们忙得很,寻常小事就不烦扰神仙的耳朵了,太过深信神力以致沉溺才未必是好事。”

“哎,说什么呢。”崔巍抬眼向屋顶看了看,转身过去轻轻刮了下崔柔仪圆润的小鼻头,急急打断道,“在这地方说话也不防头!”

崔巍浑身硬骨头,认事不认命,原本也不怎么信奉神佛来着,平日看着本朝上下敬神成风,他可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扯到了崔柔仪身上他又紧张起来,怕妹妹乱说话真遭了霉运,要是换了他自己,他才不怕的。

崔柔仪俏皮的歪了一下脑袋却不躲闪,淡淡一笑端起茶盏小口啜饮,也没再犟下去。

不是她不肯信神佛,实在是她不敢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力,不敢只靠天外神仙的怜悯来为父兄谋一线生机,那样反而误了父兄性命。

她是去学了一点算卦的皮毛,但不会在虚浮的玄术里过多痴缠,不盲信神力也不认命,清楚的知道眼下要改变一切只能靠自己。

赵纯倏地抬起头望过来,眸中涟漪层层有些急切,喉头滚动了两下还是欲言又止。

两边非亲非故的,赵纯也知久视不妥,便又渐渐垂下眼皮,视线下移轻轻擦过崔柔仪的耳垂,看见那对绿莹莹的碧珠耳环,像刚想起什么似的道:“哦,还有一事我忘了与崔姑娘说了。”

崔巍坐着岿然不动,眼睛斜瞄了一下身后眨巴着眼睛的崔柔仪,心里嗔怪才见过几面呀,听对面那家伙的语气好似与吾妹有多熟一样。

这小子…哦不是,这殿下,别仗着屋里没旁人在,注意下言辞行不行?

崔巍不满归不满,到底也没说出口,赵纯便愣头愣脑的继续往下说:“上元节灯会时,崔姑娘不是被一冒冒失失的姑娘撞倒了么,你们走后我见一对极精致的耳环就掉在那路口了,看着像是宫灯样式的,不知道崔姑娘回去发觉了没?”

一跟崔柔仪搭

最新小说: 开局一个碗,背靠空间赚大钱 总裁的蜜爱女佣 婚不守舍 帐中娇 病树枝头又逢春 快穿三千界,雷劫劈了一万年 甜妻来袭:陆总,别来无恙 红楼之富贵闲人 别作,总裁人设要崩 莫医生,婚前请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