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莫不是山脚下那一男一女?鲤微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她昨日才算出要惹祸搬家,今日就有人上门,想必就是这二人让她倒霉。
喜鹊大爷见鲤微愣神,凑近了几步,又叫唤起来。
“嘎嘎。”
【听见了吗?有人来了,在你家门口等着呢。】
鲤微点头,瞅着喜鹊大爷幸灾乐祸的模样,反问道:“所以呢?”
“嘎!”
【知道你还在这里躲着?】
喜鹊大爷对鲤微无关紧要的神情不甚满意,又叫了起来:
“嘎!”
【胆小鬼!】
鲤微看着喜鹊大爷的绿豆眼,轻笑一声,索性直接坐在地上,直起身体,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玄虚的摇了一下:“你不懂,他们找我估计没好事,定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的本事,找我算命罢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等着我。”
“嘎?”
【你不回家了?】
喜鹊大爷歪着头,眼里流露出同情。
这倒也是个问题。鲤微轻哼一声,很诚实的回答:“再等一个时辰,估计等会他们就走了。”
“嘎!”
【祝你好运!】
喜鹊大爷往远处跳了几下,整理了下羽毛,扑腾一下就飞走了。
“等等啊。”鲤微原本打算再问问来人的事,伸手去够喜鹊大爷,却扑了个空。她无奈收回手,倚在树上,百无聊赖等起来。
鲤微想象的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刚过一个时辰,还没等到中午,她的肚子就开始闹起来。鲤微估摸着对方可能还没走,忍了片刻,响声却越来越大。她叹了口气,无奈的背起药篓,站起身,掸了掸尘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哟。
她宽慰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朝家的方向走。
从张家村到家门口,鲤微足足磨蹭了半个时辰。这一路上,她看似从容不迫,悠哉悠哉,其实内心慌得一批。
这种隐约的恐慌,终于在她看见来人时得到验证。远远的,鲤微就看见自家院门口不远处,两个人穿着红棉袄的人影不停的晃动,其中一人的衣服看着湿漉漉的,两个人好似在打情骂俏一般,还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看起来是刚才那对夫妻。
鲤微打了个激灵,不敢多看,目不斜视,装作没看见,以最快的速度径直往前走,旁若无人的打开院门上的锁,推门进去,反手就要合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顺着缝隙伸了进来,鲤微眼疾手快,收了力道,才没把这手夹扁。
这手上还沾着泥,离鲤微的脸只有半尺距离,左右晃了一下 让鲤微深感不适,她闭眼,打算装没看见。可偏偏门外传来声音:“大师,等等,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
完了。
鲤微希望自己心梗而死,但很遗憾,她深吸了一口气,确定还活着,又把这口气吐了出来,无奈的打开了门:“进来吧。”
鲤微对算命有深深的厌恶,但同时她做事一向有原则。若是没打湿对方的衣服,鲤微定会立马合上门。可如今她做错了事,就得给人赔礼。
算命这事是躲不过去了,鲤微想着未来搬离双合村的宿命,自暴自弃的打开门。看都不看来人,直接背过身,往屋里走。
少女的衣袍被风吹起,衬得她格外清瘦。她旁若无人的往前走,脚步沉稳,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尤其是那残破的衣角,在风中格外显眼,让人有种摸不透的感觉。
两夫妻对视一眼,确定鲤微就是那传说中的神人,眼里的激动溢于言表。
一年前他们听说那位传奇的大师云游至此,激动的几夜没睡着觉。想着自己与心想事成只有一步之遥,却不曾想足足找了大师一整年。
如何能不激动!
大师狂妄一些又如何,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夫妻俩狂喜,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鲤微盘腿坐在炕上,依着墙,打量着面前的这对夫妻。男人身穿红袄,上带绿花,眉粗眼小,皮肤粗糙,身形中等,体态有些前倾。女人身上则是绿袄红花,桃花眼微眯,眼神迷离,皮肤白皙,身姿丰腴,就是下巴抬得极高。
若说两人的共同点,定是那眼尾夫妻宫炸锅似的鱼尾纹。
鲤微心里有了底,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自认倒霉,硬撑道:“知道规矩吧。”
她算命不收钱,这是师傅给她留的规矩,听说过她传闻的人应该都清楚。
女人紧张的攥了攥拳头,摸着手里的冷汗,以为是鲤微在施压,慌忙拉着男人一起点头:“那是自然,出去之后我们就当不认得您,就当这事没发生。”
什么?鲤微挑眉,暗自吃了一惊,她怎么不知道这规矩。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