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芸儿只是默默跟在霍晏身后,一言不发,直到来到将军府上,她这才觉得不对劲。
霍晏在乐都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风流成性,夜夜笙歌,听说府上从不缺女人,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印证着霍晏是个放荡不羁不受拘束之人。
她自认算是美貌,也有足够能吸引男人的本钱,可从太和苑到将军府,在说过将她带回府后,霍晏便再没有给过她半分眼神。
她本以为霍晏是惺惺作态,做给外人看,但直到这个时候,她有些摸不准霍晏的心思了。
霍晏径直跨进大门,似乎早已忘了她这个人。
思虑之后,芸儿才低声唤了一句霍晏。
展霖看来,霍晏今日是有些不同寻常。
不说先是一反常态地收下了不该收的礼物,虽然看神色并无异常,但他总觉得处处透着怪异。
直到芸儿开口,似乎才提醒了他还有这么件事。
在芸儿出声之后,霍晏才缓缓转身,一双多情眼,不似往日的清明,有些许茫然,盯着芸儿许久,未曾启唇。
被霍晏这般瞧着,芸儿本还可以直视,但时间一长,她就有些害羞了,脸颊泛起绯色,一张樱桃小口也抿了起来,双手紧抓着裙侧,不知霍晏这么凝视着她究竟是何用意。
“对了,你该来陪着我的。”
霍晏如此说着,芸儿有些有困惑,不懂霍晏的意思。
他既然收下了自己,不就是……
芸儿垂头,抬眼,柔情似水的目光望向霍晏。
“能伺候将军,是奴婢的福气。”
霍晏眼神迷离,注视着眼前的芸儿。
芸儿正欲开口,却突然双脚悬空,被人横抱了起来。
看着近在眼前霍晏英俊的侧颜,倚在宽阔的胸膛间,有力的心跳声,稳健有力的步子,这一刻,芸儿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承认,无论霍晏本性如何风流浪荡,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的为霍晏沉迷。
想到这里,芸儿又往霍晏的胸膛紧靠了,小鸟依人一般地依偎在霍晏的怀中,纤指紧抓着霍晏胸前的衣襟,唇边笑意渐浓。
展霖跟在其后,看着这一幕,虽说霍晏向来有分寸,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将军,您今日醉了,还是……”
霍晏却是充耳不闻,抱着芸儿大步走在前方,一脚踹开了房门。
展霖紧走两步,跟了上去,走到门口时,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这种时刻,他进去不太合适。
原本漆黑的屋点上了灯,霍晏与芸儿的身影映在了门扉上。
若隐若现的人影也足够显示出两人此刻的亲密。
女子纤细娇嫩,男人的身躯则是高大英武,一柔一刚,像是天生就该是一对的。
展霖立刻背过身去,不再继续看下去。
他听到霍晏慵懒低沉的嗓音响起来。
“衣服脱了。”
而后便是女人略显羞涩又温软的声音。
回府之后,宋思宜依旧还是浑浑噩噩,意识模糊。
半夜,被噩梦惊醒之后,冷汗浸润全身,她无论如何也没能继续如睡。
靠着床边坐了起来,宋思宜推开了窗,阵阵凉风袭来,穿过衣衫,透进骨子里。
但她好似毫无知觉,麻木地承受着冷风的侵袭。
只要一回忆起方才噩梦的内容,她就一阵阵的心悸,心口也跟着隐隐作痛。
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裴淮璟,她多希望,裴淮璟能在她的梦里出现,能让她与裴淮璟在梦里有短暂的再会也好。
但也绝不是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
裴淮璟死时的场景,皆是由他人转述,她并未曾亲眼所见,为什么今日她梦中却出现了那么真实的画面。
在她梦中,裴淮璟满身是血,已经找不出一点完整的皮肉,面目都模糊着,全是血污,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朝前方爬行。
每前进一步,他本就已经满是伤痕的身躯就更会有更多的鲜血涌出来,梦境太过真实,宋思宜觉得自己似乎都听见了皮肉与地上的石块摩擦,皮肉翻开的声音……
太痛了!
为什么要让她梦到这些……他知道真实的场景只会比他梦境中的更加惨烈,裴淮璟只会更痛……
所有人都告诉他,裴淮璟的死跟她没有关系,一切并不由她造成,可是……每次想到这样的场景,她都心痛到无力呼吸,她那么喜欢的人,曾经遭受了这样的痛楚,她如何能够不在乎,如何能够忘记。
要怎么样我才能再见你一面。
我真的很想你了……
霍晏说到做到,自春日宴过去后半个月,他都在没有出现在宋思宜眼前。
乐都似乎比想象得大,若是有心避开对方,也能做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偶有听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