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读书人,不妨让他去试试。”
祈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此事你与他说便是,何故告我。”
蒋力憨笑着又去询问男子的意见,他自然不会说先和祈祉说此事就是为了能在她心目中留个助人为乐的好印象。
年轻男子听了自是一百个愿意,领着弟弟连连给蒋力鞠躬。
蒋力想着今日在祈祉这里叨扰的时辰比往常多了一些,怕她厌烦,见男子同意,就想赶紧带人回去给东家看看,他抱拳告辞道:“祈家妹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工坊去,改日我再来你这里坐坐。”
冯祥也跟着抱拳行礼。
祈祉点点头,算作回应。
至于蒋力改日再来这话,只当是没听到便罢。
道了别,蒋力与冯祥带着兄弟俩一起离开食肆。
见屋子里没有外人了,祈祉把手里的铜板放到一边,向陈云珺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云珺想了想,回道:“回殿下,人群都散了,我们就回来了。”
“散了?”祈祉没想到钱虎这次竟然没有刁难那对母子,颇有些意外。
“今日还未到期限,他除了闹上这一出,还能做什么。”陈云珺解释道。
“嗯,是我想多了,无事便好。”祈祉嘴上这般说着,人已经回到柜台后,坐到了竹摇椅上。这椅子还是小九前几日得空给她做出来的,躺在上面,摇摇晃晃的,倒也舒服。
只是祈祉不关心了,陈云珺却又操心起来。
她跑到柜台边,双手撑在台子上,探身朝坐在里面假寐的祈祉小声道:“殿下,属下想请个旨意,今晚去做了钱虎,给城里倍受盘剥的街坊们报仇。”
祈祉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别给人家县令添乱。”
“怎么是添乱呢,”陈云珺不满道,“属下这明明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祈祉懒得和她解释,只是道:“没了钱虎,还有张虎赵虎,若非县中照拂,他一个地痞怎么敢在城里撒野,这道理你又不是不清楚。”
陈云珺嘟囔道:“那就连知县一道宰了。”
祈祉听到这话,终于睁开眼,笑骂道:“宰了知县,还有知州,若是把官员都杀了,你来代天子牧民?”
“这里又不是咱们燕国,我哪里管这许多。”陈云珺理直气壮地道。
她一个燕国人,远道而来替他们珉国官场整顿吏治,已是天大的情份,难道还要她来收拾善后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
祈祉见她这是管杀不管埋,笑道:“你既然不管,那就别捣乱了。”
陈云珺有点急了:“殿下,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祸害人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恶人磨。”祈祉合上眼,轻轻念了一句后便不再回话。
想到他们租的这间铺子也在这条街上,下个月钱虎很可能又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心里不爽快的陈云珺便想再争取一下:“殿下,要不咱们……”
然而她刚开口,祈祉便打断了她:“有客人来了。”
“啊?”
陈云珺回过头,看到门外果然有个行商打扮的中年人正在迈步往里走。
她无奈地撇了撇嘴,放下眼前的话题,朝那人迎了上去。
……
夜深人静时分,因着白日里多睡了一会儿,祈祉夜里有些睡不着了。
她披上外衣坐到窗边,将窗户微微向外推开一些。
月光如流水一般顺着窗棂倾泻进来。
盛夏的夜晚,微风徐来,带走湿热的暑气,带来如许清凉。
小院里虫鸣声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今晚值夜的是陈云璃,他见祈祉都这个时辰了还未睡觉,便现出身形,站在窗外隔着窗扉轻声问道:“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祈祉本想说没什么事,可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上次让你查的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陈云璃顿了一下,回道:“还没有。”
祈祉让他查的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有几次她看到小九在往眼中滴某种透明的药水,这本没什么,可他每次都似是在躲着旁人,偷偷地进行,这不由得让她生出几分疑惑。
但想到小九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她也不好多问,才想着让陈云璃简单的去查一下。
那药水,陈云璃自是早就找到了。
透明无色,闻着有些清淡的薄荷草香,只是不知有何作用。
他有一种直觉,或许其中内情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他似是陷入了沉思,祈祉安慰道,“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便是,没有也没关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