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与夜]十二(2 / 3)

我也不知道,至少他骑得动车。”颜文斐没和他过多纠缠,“他应该想上桥,再往前就是人民桥了,他平时都在江北送餐,那里的路他很熟。”

“你确定?”

“我……”急刹车的声音响起,车流呼啸如泄洪,谢阳尖叫说光点怎么不动了,裴右喂了几声,颜文斐的声音终于从噪音里浮了出来:“他刚过高架桥底,现在是红灯,他直接闯了过去。”

“他跑了?”

“跟不上了,现在有车在轨道上。”呼啸的声音一直没停,裴右才反应过来是火车,刘小利刚才直接从轨道两边落下的栏杆之间闯了过去,“这趟车过去至少要两分钟,估计到时他已经在人民桥了。”她顿了顿,“但那辆车不太正常。”

“什么不正常?”

“他的车,或者他,不太对劲……他好像在找什么。”

“他在找路?”

“不像。” 颜文斐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叹了口气。火车声在这个时候弱了下去,对面没再发话,她沉默地看着缓慢升起的栏杆,前面的路上已经空了:“我要继续跟吗?”

话筒里只有长久的雨声。

“喂?裴警官?”

“不用了。”

瀑布一样的雨水从头顶泻下来。裴右放下了举着电话的手,南临江路上停满了警车,铅灰色的空气被车灯照透。雨幕下铁腥味若有若无,橙色的电动车横在路中央,四周是散落一地的玻璃和金属碎片,浓稠的液体在地面上蜿蜒着淌开。被刘小利抢回去的电话掉在一旁,屏幕已经摔碎,只剩下标记车辆位置的圆点还在动,一阵阵闪着荧荧的光。

救护车从警戒线里开了出去。路边有人停下来打听发生了什么,颜文斐推着自行车走过,一边搜寻着上桥的入口,旁边喇叭声响了两下,她转头,裴右把车窗摇了下来。

“送你一段?”

颜文斐不答。她打量着裴右,后者的衣领到袖子也全湿了,看样子刚也一直在外面。他的视线落在了那辆自行车上,啧了一声:“你这车没人想偷的。”

她还是把自行车锁在了路边。

车门砰一声关上,然后慢悠悠地驶向了救护车离开的那条路。经过封锁线时颜文斐往外看,路面被清理过,只留下花基上一道黑色的辙痕,零星的血和油渍黏附在叶子上,在暴雨的洗刷下稀释成一滩奇怪的纹路。旁边的声音这时又令人厌烦地响起了:“别看了,人都拉走了,剩下的没什么看头。”

“他怎么样?”问的是刘小利。

“这话你问医生去。”裴右语气里带着嘲讽,“说不定路上就不行了。”

“被车撞了?”

“你看见车了吗?”

颜文斐不出声了。车厢里一下变得很安静,外面雨刮刮过玻璃的闷响规律地传进来。门把手里有一个纸团,是某份报纸的一页,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折起或摊开的文件杂乱地堆在储物箱里和安全气囊盖板上,烟灰缸里塞着纸巾、票据、烟头和没喝完的矿泉水瓶。颜文斐的目光移动到了控制台上,上面有一沓卡片。

“你在找这个?”旁边的人突然说话了。颜文斐回头,裴右看着前方,一只手在方向盘上,一只手举到她面前,拿着一台摔碎的手机,是她的。

“不……”颜文斐想说她找的是刘小利的手机,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她拿过了她的电话。

刘小利推她的时候猝不及防,手机没拿稳被撞下了桥。桥下就是浣江,她本以为被冲走了,不知道是在哪里给找到的。但泡过水之后,已经不能开机了,找回来了也没用。

“交警队的同志说有人抢了他的电话,是个女的,骑着自行车,抢完之后把卡包塞给了他就跑了,里面有身份证,问我能不能找到人。”裴右从杂物箱里捞出一个黑色的卡包,甩到控制台上,收回手推着方向盘向左,“他问我这算不算飞车抢劫,我说算。”

颜文斐沉默,过了一阵,从口袋里拿出一台手机放在一旁,收起了卡包。

“你猜飞车抢劫多久起判?”

“随便。”

颜文斐不再理他,转头看向窗外。高架上红色的车灯闪成一片,雨终于开始变薄了,夏季傍晚的闷热蒸着湿气升腾在将降的夜幕下,车流排成一条长长的河。座位上积了一滩水,都是从衣服和头发上滴下来的,颜文斐靠在椅背上,没有去擦。她确实累了,看着路灯很快睡了过去。

收音机里滋滋的电流声溢出来。江边几条主要干道都塞住了,除了浣江大桥外,其他的过江大桥也车速缓慢。记者播报了南临江路人民高架路段的事故,一辆电动车撞断护栏从桥上掉落,伤者送院抢救,结束后回到了晚间新闻。里面提到了几次速亦达,财经栏目的嘉宾在讨论股价,然后到了生活版,再之后到国际新闻。在播送天气预报的时候颜文斐睁开了眼,刚才车身不大不小地摇晃了一下,前方一个亮灯的十字,她有点恍惚,再定睛一看,楼顶上的灯写着XX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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