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天阶下站了少说一百来人,此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仰望那个坐在天阶上的女人,聆听她的谩骂。
“真不知道你们人界的名门大派都是怎么教的,教出这么个草菅人命的败类来。”
是的,没听错,就是她在骂。她不仅没死,还在大声辱骂龙虎山的修士!
众人回神又是一阵惊呼,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咳嗽——那是嘴张得太久了风沙刮了进去,倒吸气的时候被沙子呛到了。
“怎么……怎么会?”
吕难休的两位师兄弟皆是不敢置信地望向时晚,他们自己上去过那个位置,武神天阶的威压几乎像大山背在肩上一般,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
可那女子仿佛毫无感觉似的坐在那里骂人,而且感觉不到她体内有半分修为!
当然,心中最震惊的就是吕难休,本以为是个可以随手欺辱的小人物,如今这个小人物毫发无损地站在天阶上不停辱骂他,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纳命来!”
只见吕难休往前一扑就要到天阶脚下,刚刚还张牙舞爪的时晚此刻惊慌失措,一反身手脚并用就往上爬!众人看了大跌眼镜。
她一边往上爬,姓吕的一边在后面追!
“七十五、七十六、七十七……她上八十了!天啊!”
“姓吕的爬到六十多就不上去了嘿!”
时晚充耳不闻,又往上爬了几阶,回头才发现吕难休整个人趴在天阶上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愤恨,却是一级也上不来了。
她哈哈一笑:“小子,爷爷在此,有本事来取爷爷的命啊!”
闻言他暴起往前一扑又上了三阶,时晚吓得掉头就连爬了二十几阶。
确认吕难休再难追上来之后,她气定神闲地转头看向下面,嘲讽道:“吕侠士,看到一百级是怎么上的了吗?”
随后她潇洒转身,继续往天阶高处登去,留下一个气到吐血的吕难休,和下面目瞪口呆的一众人等。
其实她也没登多高,走到云层之中大约看不到下面的景象了,她悠闲坐下,看着流云如丝绢一般从指间划过,她已不记得有多久没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了。
以前住在神界尚不觉得景色有多绮丽,这会儿身处云间,恍惚倒生出几分萧瑟之感。
“唉,又得换身份了,下一次当什么呢?跑腿有些累了,不如开个铺子吧,卖茶叶蛋……”
说起来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现在全身上下只有怀里揣着两个被体温捂着的茶叶蛋,虽然不爱吃,但是聊胜于无。
就在她把蛋壳剥了,即将把鸡蛋送入口里那一刻,她的眼前,无端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负手立在半空,穿着一身黑色服饰,一张冷峻邪魅的脸线条分明,眉目间的冷漠犹如千山暮雪亘古不化,从眼神中流露出压迫感蔓延至周身。
她好久没有见过这样冷酷的人,楞在那里忘记咬下去。
那人也不说话,就静静审视着她。她被看得毛毛的,怪不自然地闭上了嘴挂上一个客套的微笑,鸡蛋往他跟前一送:“你要吃吗?”
对面那个大冰棍子眉间轻挑,似是裂开了一道缝隙,他终于开口了:“你是何人?怎的身无半点法力也能登上武神天阶?”
时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了挠头问:“这个台阶很难登吗,我怎么没觉得?”
只见对面那人稍稍歪了视线,语气中威胁道:“本尊不会问第二遍。”
“本尊……天尊?还是魔尊啊?”时晚继续不要命地自说自话。
“你以为你躲在在武神天阶上本尊杀不了你?”
他凌风而立,黑发无风自动,眯长的双目中倏忽透出一股杀气。
反观时晚毫无察觉地翘着二郎腿咬了一口茶叶蛋,就这一会功夫它就彻底凉了,好难吃。
她嘴里鼓鼓囊囊地回答:“要杀早杀了,那么多废话——你管我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顾不上对面几乎已经浓到要滴出水来的杀意,她又剥了第二个茶叶蛋自顾自地吃着。
“你不说,我杀光下面的人。”
她嗤笑一声:“你我这个阶层的人,会在意一脚下去碾死多少蝼蚁吗?”
还没等他说话,忽然时晚毫无预兆地一转头看向上方,他也跟着看过去,只见一个天兵打扮的男子从云层中浮现。
“是谁在武神天阶上喧哗?——魔尊!”
一句话未说完,他还未从云层中现身便被眼前这个煞星给吓了回去,哇哇大叫着飞远了。
时晚看得一阵无语,这是魔尊,又不是吃人的怪兽,有必要吓成这样吗?真丢神族的脸。
她吞下最后半个鸡蛋,打了一个嗝,举目望向对面那位明显有些不耐烦的魔尊,笑道:“魔尊,你想颠覆神族,我帮你。”
他轻慢地挑了挑眉:“谁说本尊要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