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栩飞到窗边往下看,庆幸自己现在是只鸟,没有恐高症,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却诡异的能看到遥远的地面上,站着一袭白衣。
是男是女,什么面貌都看不清,但是是个人都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长渊只浅淡地嘱咐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便如鸟般倾身跃下。
面对他的行动力,许栩目瞪口呆,这会儿除了想骂人没别的办法,她现在只是一只还没筑基的秃毛鸟而已,她怎么保护自己?
用这寥寥无几的几根毛吗?
许栩骂骂咧咧地跟着跳了下去,这个鬼地方风大得很,她那点灵力漂浮根本控制不了方向,只得不情不愿地张开了翅膀。
大风刮来,好几根毛飘飘摇摇。
许栩:更恨了。
长渊的白衣和那诡异人影的白衣都还算显眼,靠着飞禽的优势,许栩很快找到了他们,只见两道白色的影子一前一后疾跑着,她要用力飞才能勉强跟上。
风越发的大,这里似乎没有尽头,甚至慢慢地,气温变得寒冷,有雨雪落下。
长渊疾行路过一道高高的石碑。
他只是瞅了眼,便彻底停下了脚步。
许栩见状,连忙跟过去,落在他肩膀上:“这是……华灵峰?那不是你在的主峰吗?这里是昆仑宗?”
“假的。”
当然了,这里是幻境,许栩还没傻到以为自己回家了,她艰难地迎着风抬起头,看到前面那道人影也停了下来。
他回头了。
那张脸……赫然就是长渊的脸,但是又有点不同,有点阳光,冲他们笑,没有一丝的的阴霾。
随即,假长渊朝他们挥了挥手,大喊:“爹!娘!”
许栩:“噶?他在喊我啊?怪不好意思的。”
话音刚落,头上两道风划过,剑气透过冷气甩到他们的身上,两个同样穿着白衣的男女落地。
中年模样,与长渊几分相似。
“呃,这是你爹娘?”
长渊对着那两张日思夜想的脸,眼神隐忍而克制,但声音在发抖:“假的。”
他们死了,死在一百年前的战斗里,尸骨无存。
“我懂了,”许栩变得严肃,“幻境里,陈心壹不能攻击你,但是他可以用幻想扰乱你的心智。”
对于修真者来说,心魔才是修行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每个人,每个兽都会有心事,而幻象,帮你放大这种心事,让你注视他,回避不了他,不断的重复害怕和恐惧的事情,最终走火入魔。
“我们回去吧,长渊,”许栩低声建议,“也许,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在那间屋子里一直等,反而最安全。”
长渊望着那一家三口言笑晏晏的场景,久久没能回神。
就当许栩以为他要孤注一掷前行的时候,他却微微点了点头:“好。”
随即便再也没有任何留恋的御剑回去了。
孩子听劝,挺好的,许栩对他这点算是比较满意。
一人一鸟回了房间,相顾无言,但长渊似乎还是被方才的场景扰乱了心绪,他盘腿坐在软塌上:“我需要打坐片刻。”
“那我睡会儿?”刚才飞的有点累,许栩眼皮都要睁不开了,这里对一只柔弱的鸟来说太不友好了。
不敢离长渊太远,许栩就在他身边的枕头上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梦里她生活在富足的灵兽峰,不用完成课业,也不用学习法术,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大觉。
过上了梦想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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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渊居然回去了?”店小二愣了,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
而陈心壹站在灵镜前面,皱着眉问:“他身边什么时候多了只鸟?”
“不知道,上楼的时候还没看见,可能是藏在芥子囊里带进去的?”
陈心壹面色沉沉:“若不是这只鸟,长渊不会回来。”
“无妨,给一只鸟制造幻象不过是弹指小事,别让他坏了我的事就行。”
说罢,他双手在空中画了道符,灵光闪现,他所施术的人,所有梦境都会展现在他的眼前,只要从中找到他需要的……
“这什么东西?”
店小二闻声望去,只见灵镜里并未出现什么东西,白茫茫的一片,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为是灵镜坏了,才终于出现了画面。
画里是一只鸟,吃,睡,吃,睡,吃,睡。
“……”
“主人,您别动怒,它毕竟是只鸟,它可能确实嗯……生活就是这样的吧。”
“生活?”陈心壹难以置信,“你看它的梦里,它吃的,用的,住的,哪点像现在的昆仑宗了?”
现在全修真界的宗门都穷的变卖家产了,怎么有钱给一只鸟吃极品灵米,极品灵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