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墙还是墙,那道进出的门并没有出现。
“我这人,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或许我等会儿就想通了,但等等说不定又不想给了。”
那人把玩着茶杯,笑得很欠揍。
长渊定定望了他片刻:“那阁下的意思?”
“若是真想要卖,不如在我这茶铺多待会儿,若是想走,我也自然不留,只是这一千灵石……”
灵石固然可贵,但是生命价更高。
但许栩已经能想象到长渊这个二愣子会答应这个不怀好意的要求了,他肯定会在这里一探究竟。
对方能提出这个要求,自然也是知道,长渊不会轻易离去。
那人胸有成竹,已经招呼小二给他们找间房了。
“不住。”
许栩:“!”
他不住!他还是那个长渊吗?他的脑子终于长出来了吗?
紫衣男子:“?”
他不住!他不是昆仑虚上最年轻的尊者吗,不想弄清楚悬赏令上的诅咒吗?他的胆子呢?
“你就不怕我真的反悔,不买了?”
长渊昂着头,义正言辞地说。
“你不是说一叶难求吗?”
“我拿去拍卖行一片一片的卖,说不定可以卖到一千二百灵石。”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昆仑虚的尊者,高岭之花,百年大战双双身陨的战圣夫妻独子,现如今居然掰着手指头一片草一片草的在跟他算钱。
难道昆仑宗真穷的揭不开锅了不成?
他不知道自己恰巧猜中了真相,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那就一千二百灵石,我现在就要。”
“一千四。”
“那就一千四。”
“一千六。”
“长渊!”
对方忍无可忍,都顾不得伪装,大喊他的名字,眼里几乎要烧起火来。
许栩都看不下去了,长渊现在极尽挑衅,为的就是试探对方,现下很明显,这位紫衣男子虽然有能力支撑起这样偌大又诡异的幻境,但在这里,他约莫是没办法动手伤人的。
“一千六百灵石,不再涨了,若是愿意,我就在这等,若不愿意,我现在就回宗门,将这草种下去,让它世世代代生长在昆仑宗的山头上,不停地卖掉它的子子孙孙,那就不是这些钱能衡量的了。”
冬贝草的叶片蜷缩又展开,展开又蜷缩。
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许栩莫名地读懂了它的情绪——它在骂人,骂脏话,很脏的那种。
一千六百灵石,是个不太容易达到的目标,甚至说在整个修真界,能拿出这些钱的人只有凤毛麟角。
但是紫衣男子却没有立刻拒绝,他坐在座位上沉默了很久。
“我需要时间筹钱,你若诚心想卖,就在这等着。”
长渊不置可否:“多久。”
“明日早晨,我定把钱拿来,楼上有房间,你先住着。”
开玩笑,他觉得长渊刚才杀价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好像只要他出了这个门,就肯定会说到做到,再也不会把冬贝草拿出来了。
虽然一千六百灵石明显是把他当成大冤种了,但是他真的很需要这株灵植,错过了这一株,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年了。
许栩这次确定,长渊肯定会留下来。
果然,少年沉住气,慢慢点头:“可以。”
店小二悄无声息地再次靠近,笑得很是牵强:“麻烦跟我上楼吧,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房间。”
他颔首追随,走在吱呀作响的木梯上时,忽而回身,望向那愁眉苦脸正想办法凑钱的男人。
“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闻言,定定回望过来,眸色深深:“陈心壹。”
从未听说过的名字,长渊也不再多纠缠,转身离去。
楼上传来慢吞吞的脚步声,随即是开门关门的声音,不多久,那牵线木偶般的店小二便飘了回来。
他这会儿不笑了,生气地抿着嘴。
“主人,他坏。”
陈心壹吹开茶末:“将灵牌给我。”
铁色的,手掌大的灵牌躺在掌心,他单指叩了三下,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找到冬贝草了?”
“找到了,但来的人是昆仑宗的长渊,”陈心壹脸色不太好,“他开价一千六百灵石。”
对面沉默了许久,久到他以为令牌坏了。
“陈心壹,你知道现在修真界什么情况吗?”
“嗯,不太好的情况。”
“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是每个人都很穷,是我现在去洗劫十八个宗门都搜不出一千六百个灵石的全员穷酸你们懂吗?”
陈心壹有点委屈:“但我杀不了他,我抢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