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横的怕不要命的。叶臻有金刚不坏之躯，面对两只白斩鸡，那不是说揍就揍。
“说，你去相府干什么？”叶臻一脚踩在沈和远的背上，手里的棍子点着他的颅顶，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往上抡几下。
“别别别！”趴在地上的沈和远连连讨饶，“我爹和我只是上门去提亲，没想到姑父一口拒绝了。”
“拒绝了？”叶臻狐疑，她脚下用力，“你怎么会想起去相府提亲？说！你有什么阴谋？”
“冤枉啊！现在都在传千千前几日落水被外男救了。她都失了贞洁，哪个男人还要她？我们此番上门也是看在沈顾两家的情分上，哪知姑父他……”
“胡说，明明是我救的小姐！”叶臻一惊，略一思索，她明白了过来。万景辞是来道喜的宾客，虽然她接了救人的后半茬，但他湿漉漉地爬出湖，也很难在众多宾客中藏匿。只是不知道这流言与万景辞是否有关，毕竟若真的流传开来，最后得利的，就是这家伙了。
叶臻年头一转，暗道不好，这顾长安拒绝了沈和远，不会是打算把顾千千嫁给万景辞吧？这不是脱了狼窝，又入虎穴吗！
想到这里，叶臻顾不上哀哀求饶的沈和远，收回脚，直接离开。
在相府周围又等了两天，叶臻确定沈和远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看到万家人上门了。
想到万家那个腌臢地儿，叶臻心中焦虑。可千万不能真嫁进去啊，不然这任务进度估计直接掉回个位数了。
未免打草惊蛇，叶臻没有像对待沈和远那样，找到万景辞，然后爆揍他一顿威胁他不准娶顾千千。她知道，这治标不治本，最重要的还是看顾千千自己的心意。
是夜，终于逮着机会的叶臻翻墙溜进相府。现在已经是子时，水云居却还是亮着灯。
叶臻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她是睡着的时候被强拉起来赶出相府的，没来得及和顾千千说上话。也不知道顾长安是怎么和顾千千解释她不见了这件事的。
轻轻推开门，一个身穿白色亵衣，正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
“小姐。”叶臻轻声开口，下一秒神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转过头，竟是刘芸娘的女儿，顾翩千。
顾翩千见到是叶臻，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看来真被顾千千说对了，你会回来找她。”
“这是怎么回事？小姐人呢？你怎么会在水云居？”
顾翩千撇了撇嘴站起身来，“父亲答应了万家的提亲，他舍不得顾千千嫁到万家，于是我就成了那个可以牺牲的人。”
“这……”叶臻愣住，“他既然舍不得，那何为答应这门亲事？答应了，却让你替嫁？”她实在搞不懂顾长安的脑回路。
“最近的流言蜚语，你都听到了吧？”
叶臻点头。
“父亲答应万家，是为了顾千千的名声。他让我成为顾千千，让顾千千成为顾翩千。”她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能这样？”叶臻依旧疑惑。
“有什么不能的？到时候父亲将顶着我的名字的顾千千记到夫人的名下，这样，她还是嫡女。”
叶臻恍然大悟。这样绕一圈，顾千千可以说没任何损失，反倒是顾翩千……
大概看出了叶臻目光中的同情，顾翩千嗤笑出声，“你一个被赶出相府的下人，也敢同情我？”
叶臻沉默不语。如果她真的只是个封建社会背景下的下人，那她的确没有资格。但她不是。所以，在看到顾翩千深夜落寞的身影，她心中不是滋味。
“你就甘心嫁到万家去？那只是个经商的，就算你是庶出，也配不上你吧？”
顾翩千冷淡一笑，“父亲知道了，是我把顾千千推到湖里的。”
“果然。所以老爷为了惩罚你，要把你嫁到万家，弥补小姐的声誉？”
顾翩千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夏天的风到了子时，依旧带着点燥热。
“这不是惩罚，而是选择。”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如深秋的落叶般，“是选择做当一个老男人的填房，还是替顾千千嫁到万家。”
叶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无言以对。
“我真的羡慕顾千千，虽然她傻，但好多人都喜欢她，就连我的同胞兄弟也心心念念的都是她。还有你这个丫鬟。呵……”她扯了扯嘴角，看向叶臻，“好奇怪，你明明只是个丫鬟，生死不由己。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无所畏惧。”
叶臻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因为无欲无求。我想活着，我便竭尽全力活着，我不会为了谁去死，谁也不能让我随随便便去死。”
顾翩千看她的眼神越发奇怪了，“你只是个下人，让你死，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叶臻笑了笑，“那我也会竭力自救，然后让想要我死的人付出代价。”
“蝼蚁安能撼动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