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二人里应外合,打开了宫门,放了叛军进来。”
“宁国侯?原来是他!”我想起除夕之夜的遇到的宁国侯和黑影,想来他们那个时候就是在密谋。
转念一想,我的命还真大,若是当时被杀人灭口,随便丢在哪口枯井中,只怕一年半载也未见得有人发现我的尸体。
“圣上安澜吧?”
凌越沉默着,闪烁其词,眼睛不敢看我。我隐隐感到不安,急忙追问,“圣上如何?宫中伤亡如何?”
“四司六局有两位主事在叛军的屠杀中不幸身亡,各局死伤严重,女官女史多被□□……玷污……杀害。后宫多位嫔妃也惨遭不幸,各宫尸横遍野,就连……就连五皇子也未能幸免于难。圣上听闻叛军攻入皇城,五皇子又出了事,一时急火攻心,吐血昏厥,已于昨日龙驭宾天了。”
怎么会呢?这怎么可能呢?明明十五那日,他还精神尚佳,找我问话,还赏赐了我免死金牌。怎么一夜之间,就物是人非了呢?我这才注意到凌越腰间系的白孝,刚刚众人应该也是,只是我未曾注意。
我进宫七年多,在承华殿侍奉圣上快四年。曾经,因为他强迫我的事而恨过他,但我从未想过要他死。谁能知道,十五那日竟是我最后一次见圣上,最后一次侍奉他,最后一次向他行礼。
我突然想起,在昏迷之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难道说,是圣上最后叫我回返人间的,然后他自己留在了那里?如果梦境里是一个人死后灵魂皈依的仙境,那么他一定见到了他想念的人吧?
凌越见我失魂心惊的样子,又安慰道,“你放心,太子……不,是新帝,已命人将先帝的葬礼好好操办。举国哀悼,为先帝斋戒七日,文武百官皆着丧服守于灵前,停灵二十七日后,葬入帝陵,永享香火祭祀。”
我的眼泪落在发间,落在枕上,止不住滑落,“先帝对我有指点教导之恩,虽然……但身死债消,我也不想恨他了。只是可惜,如今我受伤在床,不能为他亲去烧根香,好好祭拜一番。”
“放心吧,先帝灵前,我会多替你烧香叩头的,希望他早登极乐。”凌越说着,轻轻擦去的我眼泪,“别太难过了,好好养伤,你这样,最是不能激动伤心的。”
我微微点点头。
“还疼吗?”他体贴地问。
我又点点头。
凌越从他的怀中掏出药瓶,喂我吃了一颗止疼药。然后略有些埋怨,“你呀你,到底要这样吓我几次才肯罢休?我宁愿你活着,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你知道的,与其被那些人玷污,我宁愿死。”
“和儿,我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身陷这种险境了。”凌越让我闭上眼睛,哄我入睡,他说,只有休息的好,伤口才好的快。
大雪不停地下着,整座宫城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寒风接引着白幡,所过之处哭天抢地,一片悲恸哀嚎。
我因重伤,日日躺在内文学馆,但也少不了服丧守孝,目之所及,皆挂白布黑纱,让人不由心生悲凉。
大哥在殡宫守灵,一得空便来查看我的伤势,凌越亦然。
“大哥,我受伤的事,你未告知家中吧?”
大哥摇摇头,一脸悲戚地说道,“未曾。”
“那就好,不然父亲母亲得知,又该担忧了。”
“我也正是此意。他们远在千里,无计可施,与其知道了白白焦心,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是。过几日,先帝出殡,我也想去送灵。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只要小心些,应当无事。”
大哥点点头,“嗯,也好。”
听闻皇家的葬礼规矩繁多,以帝王的最甚。每一代帝王殡天后,需停灵三日再净身,即小敛。此时需更换寿衣,上身穿九件衣服,下面穿五条裤子,象征着九五至尊。
入殓之后,遗体便会转移至殡宫,安置于灵柩中。每日早晚由新君率领文武百官,绕灵柩一圈,再出殡宫殿门,三跪九叩行七七四十九步后,返回殿内,再绕灵柩一圈,最后叩拜大礼,方才礼成,继而大家各归其位,继续守灵。
每位帝王的停灵时日,由钦天监根据天时地利、生辰八字、驾崩时辰推算而定,各有不同。待守灵满七日后,可择一黄道吉日葬入帝陵。自人身死至下葬,长明灯不灭,香烛火不断,为亡者引路,为后世绵嗣。
帝王下葬那日,辰时发引,自殡宫摔瓦起灵。先由七十二人抬棺椁出宫,后改由一百二十八人抬棺椁前往帝陵,沿路棺椁不可着地沾尘。六十四个引幡人在前为亡者引路,哀乐随行演奏,送葬之人和陪葬品跟随其后,然后是依官阶而排列的文武百官和护灵军队。
满城百姓皆可沿街设祭,自发供祭四时香果供品,或披麻戴孝,或身着素服,长歌当哭,叩送君王。听闻大邺的开国皇帝驾鹤西去时,举国哀悼,帝都之人,皆着缟素,十里长街,哭声震天。
时隔月余,我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