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去探探?”凌书渐忽然打破寂静,认真地看向了叶暄凉,“我与他还算认识,我去会不会……”
“会个鬼。”叶暄凉干脆利落地拒绝:“你是傻了不成,用哪根脚趾头想的主意?”
她极快地否定了凌书渐,自己却也没想出法子来,就听那人继续试探道:“不是拿不准主意么,其实可以考虑,我并不是全无自保能力,我也可以去试着与他谈一谈……”
“你谈什么?”叶暄凉依然打断了他话音,语气不容拒绝:“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还是问她为什么要杀了他爹?翁语功夫难道不比你高明?你看见他怎么对翁语的么?翁语成什么样了,你也想去涉险?”
叶暄凉义正辞严将凌书渐痛骂一顿,似乎为防止他多想,干脆地撂了一个法子:“先静观其变,且当翁语所言我们所想都是对的,先前不是说他是想要画么,我给他就是,先试探,是呢倒无妨,若不是另作他论,至少也争取了时间。”
一语出口,四座皆惊。
凌书渐却是猛然注意到叶汀山神情——是欲言又止,继而转为无奈,默默闭了口,等叶暄凉做出下一步决定。
床上原本安然躺着的扶醉月却蓦然出声:“可那画是叶家命脉。”
叶暄凉没搭理她,直等人问出来才淡淡道:“叶家都没了,还要什么命脉?你可少听些奇闻轶事。”
“我现在是叶家家主,名画属于叶氏,我自然可以做主,无须旁人定夺。”
叶汀山没说话。
于是八个人无声地认同了,连方才还叫嚣着要冲出去的姚牧也没开口。
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一日,冷欲秋都没动静。
也许是发现翁语逃离加强了警惕,也许是密谈更大的阴谋……不管怎么样,叶暄凉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几个人趁这时间搬去了倦梧庭,叶暄凉一遍遍修缮了机关,这才勉强安心。酒会依然如期举行,沧欢辗转联系上了展念,这才隐隐给他们一丝“月章阁没完”的念想。
.
叶家兄妹二人就坐在月章阁一帮干事之间。扶醉月伤没好全,忌酒忌辛辣,便被安排留在了房中吃些清淡东西,也顺便观察全局。姚牧大剌剌落了座,豪气一掷千里,就差搂着酒坛子四处称兄道弟。
月章阁干事百余人,皆在邀请之列。宴会之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空酒坛子被醉鬼们推了碎了个干净,整个院子里都弥散着一股子酒气。
——好像真的只是一场盛况空前的庆功宴。
叶暄凉就平静地坐在中间,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甚至将沧欢都喝倒了,她还清醒着。
“阿暄,别喝了。”
在她又一次替自己斟了碗酒之后,叶汀山伸手拦下:“再喝就醉了。”
叶暄凉笑了,转头看他,一脸自在:“无香酒是我自己酿的,我还不清楚么?你管好自己吧。”她留了抹余光给一旁同样喝了不少的凌书渐,“也顾着点他,你们喝死了对谁都不好。”
她话音才落就一语成谶,凌书渐却是早就喝大了,此时头重脚轻,闷声倒在了桌上。
“你看,都不怎么能喝。”叶暄凉指着凌书渐,笑意盈盈:“无香酒呀,烈归烈,可要解酒呢,法子也是最简单。”
她轻轻推开叶汀山手,自顾自又咽了口酒,却不再往下说,叶汀山见劝说无用,干脆默不吭声撤了她的酒壶。叶暄凉捞了一手没有捞到酒壶,有些不乐意:“怎么不让我喝?”
她垂下眼,却也没再多话,长长叹了一气,放下酒碗,看向满场的醉鬼,没说话。
不知这里头,可否有一个人,皮下是冷欲秋的脸。
叶暄凉其实清醒得很。方才那醉话尽是演的,乍一看满堂醉客只叶汀山是清醒人,再一眼,她却才是最终的胜者。
她看着干事们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就慢慢起了身,向着唯一一个没有倒下的干事走了过去。
“冷欲秋,幸会。”
那干事却是纯良无害:“冷欲秋……不是死了?”
“你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你就是冷欲秋了。”叶暄凉没给他留退路,袖中刀早已就绪,身后叶汀山也时刻紧绷,随时待命。
冷欲秋看着眼前的酒,忽而明白过来,笑着扯开了脸上的面皮。
“叶姑娘当真慧眼如炬。”
“哪敢。”叶暄凉回之一笑:“是冷公子疏忽了。”
她客气地恭维一句,下一瞬就寒光出袖,直直扫向了冷欲秋。
叶汀山也迅速出刀,而冷欲秋似乎早已料到,身形鬼魅一般就躲了过去。
三个人在纷乱的院中缠斗了半天,冷欲秋竟没被伤到分毫,反倒是叶暄凉胳臂上多了一道血痕。
冷欲秋阴翳一笑,在叶汀山步步紧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