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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一出,尽管月章阁竭力封锁消息,还是传出了风声,迅速在东城引起轩然大波——好在没传出城去。冷欲秋的死按理说只可能是凶手发现少杀了一个,故而去而复返将人处理了。

冷宅灭门之后,冷欲秋就几乎隐退了,再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此时忽然再传出这个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有人开始动摇,四处打探冷宅究竟是得罪了何方人士。月章阁干事几乎倾巢出动,连那隐退多年的另一位副阁主姚牧也被一声召集令喊了出来。

姚牧此人在二十年前就曾名扬四城,然而他具体办了什么事却是无人知晓也无从考证,人们只知道月章阁有位“神通广大”的副阁主,地位甚至高于已故的风月章——传得神乎其神,细问却都是一问三不知。凌书渐不置可否,一度认为这人就是死了,月章阁为了保持威严方才制造了如此谣言。事实证明这谣言倒是有点用,此后二十年不论月章阁多废物,也没人敢站出来议论。

这想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几年,突然听说姚牧要出面处理,见到本人时,凌书渐还愣了会神,莫名感觉有些奇妙。

这相貌无端有些眼熟。

但在他二十余年的记忆里,并没有搜罗到一模一样的面孔。

“大人,凶手窜逃了几日,方才干事传出消息说,人丢了。”凌书渐没花多少心思在琢磨姚牧长相上,一坐下就急切地铺开了正题:“昨日叫画师画出来的身形,最后一致认为这凶手是冷欲秋……但是——”

“他没理由?”姚牧端起茶碗抿一口,不慌不忙道:“主观臆断不像是你会做出来的事。你不如想想前后这三件案子,都有什么联系。”

“我并非没有想过。”凌书渐盯着他慢悠悠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三件案子手法是一样的,后两件又间隔时间极短,所以——”

“所以假设那画像当真是冷欲秋,就是说,月章阁追得太紧,他这颗棋子若是暴露就坏了大局,于是赶在你们之前将冷欲秋处理掉了。”

姚牧笑道:“你心思还是浅了。”

凌书渐有些不服,却也没直截了当表明,只问道:“依您看呢?”

“冷欲秋去了耿山,你知道吗?”

凌书渐话音猛然顿住。

姚牧接着道:“他去了耿山,混在一帮起哄的刀客中间,看完了扶醉月与那位叶姑娘的打斗,又混入了审问杀手的干事里,你都注意到了吗?”

凌书渐背后冷汗淋淋。

他还真没注意。

“这期间他都在耿山,未曾下山——下山也必定是会被沧欢的埋伏绊住。那么他是怎么潜入老翁家中,还只杀了他一人,再故意泄露踪迹,被你们追上?”

桌上的茶壶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姚牧仿佛不喝茶说不来话一样,此时沉默着盯住了凌书渐。然而对方好似感觉不到这目光,完全沉浸在了回想推算之中。

姚牧重重咳了一声。

凌书渐:“姚大人怎么不说了,是不舒服么?”

姚牧:……

等茶重新沏好端上来的空当,凌书渐茅塞顿开:“所以是有人冒用身份,死了的其实是替死鬼?山上那个才是真的冷欲秋?”

“你断案料事如神究竟是谁传出去的谣言……”姚牧有些头疼,“山上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冷欲秋被灭门实惨,谁能那么轻易释怀?留个心吧,四城会易容的可不一定只有那位叶姑娘。”

他点到为止,凌书渐却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简直不能细想。

凌书渐觉得自己以往坚信不疑的,在这一刻,悉数崩塌殆尽。

他还想说些什么,姚牧却早就悠悠离去。

于是他深深作揖:“有劳姚大人了。”

叶暄凉伤势好了大半,叶汀山也已经可以拄着拐去院里溜达。近几日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院里分明是落红无数,海棠梢头还挂着新蕊,过几日便又是一树红了。

永兴楼处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哨音,叶暄凉停下手中动作,细细听了,才取出长哨远远回应一句。

“我出趟门,翁语好生看院,别给你哥添乱。”

——尾音在院墙处微微起了回声。

凌书渐却是已经在冷宅等着了。雨后的风混着新泥的气味充斥在他鼻尖,吹得他格外清醒。

先前没有多加考虑,细想下来,若这幕后凶手当真掌握这偷梁换柱的技巧,那他以往的结论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冷欲秋尸体就大剌剌横陈在院里,只虚虚掩了块白布。

凌书渐掀开一角,打量了一圈那张惨白的脸,良久轻轻叹了一声:“不论你究竟是谁……对不住了。”

他取了刀,便伸手去试冷欲秋脸皮。他以往听到易容从没多想,只是粗略带过,也从没体会过假面皮的触感,此时贸然上手,触手的冰凉还是让他瑟缩了一下。

摸起来简直就是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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