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上来,倒是没说谎。
只是,她看着沐曦和,与萧瑛,距离不算近,又一坐一站,身边还都跟着旁人,仍是心里不舒服,语气冲道:“既是招待贵客,掌柜的为何不在三楼?莫非你们是在这儿打着买首饰的名义偷偷幽会?”
“二公主慎言!”萧瑛急道。
“二姐姐这话忒难听。”沐曦和站起来,悠悠道,“是我嫌掌柜的聒噪,这才让他下去。我好歹也是堂堂公主,又不会白拿他的首饰,还用他在这儿守着?更何况,你见过谁幽会还带妹妹的呢?”
萧玳月也没忍住,乐出了声。
沐嬿茴方才也是没过脑子说出的话,现下已经冷静,但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只哼了一声。
沐曦和也不与她计较,反而给她递了个台阶:“倒是二姐姐,怎么这会儿在宫外?”
“四嫂有孕,我去替母妃送安胎符,正要回宫,就听说……”
沐嬿茴急忙闭嘴,又瞪了沐曦和一眼。
沐曦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姐姐难得出宫一趟,定是派人盯着萧瑛的,听说他带着妹妹来了翡月轩,便急急忙忙赶来了,只是没想到还看到了她也在。
“既是如此,我也不耽误掌柜的做生意。”
沐曦和随手点了三个头面,道:“给我包起来。”
示意采晴接过朱掌柜手里沉甸甸的首饰匣子,沐曦和冲着萧瑛扬了扬下巴:“我先走了。”
随后又冲沐嬿茴笑笑:“二姐姐慢慢挑。”
她将“慢慢”二字咬得极重,臊得沐嬿茴红了脸。
萧瑛也要走,却想到不能被人瞧见他们一同出这铺子,只好作罢,转而对妹妹道:“你也快些挑吧,挑来挑去还没挑好。”
萧玳月无辜背了黑锅,坏心一起,道:“三楼的忒贵,我给你省点钱,去二楼挑咯。”
说着,她快步往楼梯走去,还将朱掌柜一起拽了下去。
三楼只剩萧瑛和沐嬿茴,局面成了真正的“孤男寡女”。
萧瑛看到妹妹跑得比兔子还快,有些无奈地笑笑,正想对二公主数落他这个不靠谱的妹妹,却见沐嬿茴羞红了一张脸,粉面桃腮,杏眼含春。
他登时一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时手足无措——
二公主、居然、喜欢、我?!
沐曦和早就看出来了。
二姐姐从来都是追着萧瑛跑,只是萧瑛这个大大咧咧的人从未在意罢了。
她知道萧瑛今日未说出口的话可能是什么,但她注定不会去探究。
她与他,只能是挚友。
太子哥哥在时,他们就是。如今,更是。
今年的夏天似乎不比往年漫长,刚一立秋便下了场淋漓的大雨,才长出来的茉莉,被雨打得支离,碾碎一地的幽香。
这场大雨也似是将炎热洗去,气温骤降。
沐曦和自那日从翡月轩回来便有些不思饮食,一变天,人也着了风寒,恹恹地躺在床上。
萧瑛那日所说的“獗叶”究竟是谁弄的还没查出来,玉仙馆那边的破绽也没找到,眼看就要到下一个逢七的日子,她要何时才能套出幕后之人!
气急攻心,又身染风寒,沐曦和这一病,着实如山倒。
可急坏了她身边的几个侍女。
芳露日日揪着太医来给公主请脉,药膳也做个不停,可沐曦和也没有什么胃口。
采晴没法子,只能去请明焕郎君来侍疾。
可就算明焕日日换着样煲汤送来,她也只喝一小碗。
眼见着人都瘦了一圈。
采晴一大清早就在主院外急得直跺脚,忽然瞧见了孤身一人的商行雪。
晨光熹微,阳光落在他身上,打出淡淡的金色印记,轮廓在光线中渐渐清晰,连淡漠的眉眼都显得格外清贵。
他迤迤然走近,对着采晴微微颔首:“劳烦姑娘,我欲求见公主。”
采晴摇头:“你也知道公主抱恙,怕是不肯见你。”
商行雪嘴角浮起一丝云淡风轻的笑意,道:“我有良药,包管医好公主。”
采晴狐疑地打量他,见他两手空空,哪带了什么药?
可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教她有点想撞撞运气,万一他真有点本事能使公主展颜呢!
大不了失败了也是他自己顶缸,也教他消停一阵子。
“行,我带你进去,你可千万不要惹恼公主。”
采晴边走边嘱咐他。
将他带去公主的屋子,采晴识趣地留在外面,耳朵却是竖起来的,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里间伺候的侍女全都被公主赶了出来。
采晴还担心商行雪一个人照顾不好公主,正在犹豫要不要请示公主进去伺候,就听里面传出公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