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贺聿舟来接黎若然去机场。
她随身行李不多，一个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贺聿舟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后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跟黎若然说：“晚上没睡好？”
黎若然嗯了一声，“整理行李，又跟舒怡聊了好一会儿。”
“公司那边……”
“回头再说吧，总想着这个事情，春节都过不好。”黎若然无所谓地耸耸肩。
贺聿舟嗯了声，“那你睡会儿，到机场了叫你。”
“不困，跟你聊聊天。”黎若然说，“你春节打算怎么过啊？”
贺聿舟启动车子，驶出小区往机场方向去。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黎若然在说话，说他们家过年还挺冷清的，也没有几家亲戚可以走。
但回家就能跟初高中同学见面，留在老家的同学这个年纪基本上都已经结婚生子。
以前觉得他们这样的生活一眼就望到头了，但现在回过头来看，反而觉得他们才是过得相对比较幸福的那一波人。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黎若然说了得有个四十来分钟。
好像真的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在候机室里黎若然跟贺聿舟聊天，飞机上为了不打扰别的乘客，交流的声音很小，基本都在耳语。
黏腻的程度就像先前跟舒怡说的热恋期一样。
他们十点过从黎若然家里出发，抵达林城是下午三点。
黎若然就这么说了几个小时。
后来，他们在榕城机场等行李出来。
黎若然牵着贺聿舟的手，仰头看他，说道：“我待会儿就不跟你一起走啦，我一个高中同学来接我。”
“嗯？”贺聿舟挑眉，“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女同学。”
余光里，黎若然看到自己的行李出来。
贺聿舟问了句：“真的不让我送你回绵城？”
“下次吧。”
“那你到了绵城，给我打电话。”贺聿舟叮嘱道。
“好。”黎若然应下。
很快，传送带将黎若然的行李传了过来，贺聿舟帮她把行李给拿了下来。
他拉着行李，没给黎若然，说：“等我家里的事情处理完，接你到榕城来玩几天？”
“再说吧。”黎若然说，“你们家不是亲戚很多的吗，就好好在家走亲戚，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
贺聿舟还想说什么，但黎若然突然拥住了他。
那时候的贺聿舟没反应过来，只当她舍不得，毕竟假期要分开十来天的样子。
黎若然说：“贺聿舟，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
“我要走咯，朋友在外面等我好久了。”
“我送你过去。”
“不用啦，总归是要走的。”
黎若然从贺聿舟怀中出来。
他这时候才发现黎若然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还哭了？”
“眼睛干了。”黎若然没有再看贺聿舟，低头从他手里将行李拿了过来。
贺聿舟的手没松，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觉得不对。
但黎若然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将他的手从行李拉手上拿开，然后拉着行李箱转身快速往出口走去。
贺聿舟拿了手机出来给黎若然打了过去，电话倒是很快被接了起来。
“怎么走那么快？”贺聿舟问。
“朋友在机场等了很久了，等我到了再跟你联系，好不好？”
“我还以为……”
“我看到我朋友了，回头再聊。”
“好。”
今天黎若然的反应有些反常，让贺聿舟觉得有哪里不对。
刚才分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又模棱两可的，让他觉得这像是在告别。
不过听到她说回头再联系，贺聿舟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但他这次回来，注定不太平。
昨日他跟黎若然接吻的照片在公司群里传开之后，消息便传回了家里。
分部出这样的事情，总部这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贺聿舟昨天让人将消息撤下去之后，又给父亲打了电话，说会回来跟他们讲清楚这件事。
不过回到家中，气氛比他预想的还要低沉。
佣人接过行李，说老爷和夫人在客厅里等他。
还给小声说了句老爷心情不好，让他小心些。
贺聿舟浅笑应下，结果来到客厅，父亲质问的声音就传来：“我当你要调去林城做什么，原来是过去跟人谈恋爱。贺聿舟，你马上要三十了，怎么还这么放任自流？”
“爸……”
贺洵摆手，显然不想听他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