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青眉给的药膏非常有效,景宸的伤好得很快,程绪宁和景宸在涌泉住了十几日,这些天钱匀一直留在此地陪着,算算时间商队差不多要回到辰墟了,这才表示自己要带程绪宁他们一起回去。
程绪宁害怕再遇上贼人,乐得钱叔陪着一起走,景宸听到商队已回辰墟,心心念念想赶回去问何运有关天岳的消息。
这下总算可以蹭钱匀的镶边豪华大马车回城了!
不过后来二人才知,钱叔之所以在听澜轩逗留这么久,本就是为了护送他们回去。
程绪宁已向老师和青眉姑姑交代了火统和月华散的事,他们听完没说什么,神色看起来也很轻松。
郑青眉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月矿矿石中竟能提炼出让人长生的药,她认真听了程绪宁详细介绍月华散的来龙去脉,只是冷静地说:“等我小妹采药回来,我就把这月华散交给她看看,你且放心。”
她看起来如今气色好了很多,一颦一笑很是生动,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青眉姑姑貌美又性子洒脱,程绪宁来涌泉时总爱找她说话。郑青眉虽说很是有些脾气,但她为人大方豁达,对自己欣赏的后辈其实很不错。
这几日,听澜轩变着法子给程绪宁做好吃的,吃得她的脸蛋又圆了回来,她带着一大包青眉姑姑给准备的零嘴糖点,欢快地上了回程的马车。
“我这还是第一次跟娃儿们一起出行啊,这回怎么着也得把你们全须全尾地送回家。”出门在外的钱匀像是解开了封印,今日他还像模像样地戴了顶斗笠。
程绪宁有些好奇地问道:“钱叔,你会功夫吗?”
钱匀闻言哈哈大笑:“那不废话,不然我拿什么护送你们回来?别说是我,就是先生身上也有些功夫呢!”
啥?老师竟也会功夫?
程绪宁和景宸面面相觑,老师看起来瘦瘦弱弱,又已经一大把年纪,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他拳打四方的样。
难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
钱匀看了眼两个孩子的表情,故弄玄虚地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今日钱叔正好就教你们一招识人之法!”
他凑近了轻声说道:“这有功夫的人啊,越是显着他的功夫,说明他的功夫就越烂,没准他脑子还不好使!”
景宸开口问道:“钱叔,此话怎讲?”
钱匀咬了一小块米糕说道:“什么叫显着功夫?就比如你遇到的那贼人,他手拿钢刀又是那副莽夫模样,你是不是下意识就知道此人练的定是硬身功夫,哪怕你此前从未见过他,你也大致能知道他的武功套路?”
景宸点点头:“不错。”
程绪宁听得入迷,看到钱叔往嘴里塞米糕,她也馋了,赶紧打开零嘴大礼包吃了起来,还顺手递给景宸一块。
“这行走江湖啊,其实和打仗没什么两样,为何那些将军老喊着要掌握先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赢面变大,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也!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情况下才更容易赢?自然是你了解对方,可对方却并不了解你,这时候,你的赢面才能最大!”
二人虚心听学,认真点头,只听钱匀又说:“所以啊,这人如果老显着他的功夫,首先就失了先机,更重要的是,那些个愿意显着功夫的人,要么是明知功夫不行心虚得很,所以才故意虚张声势,要么就是骄傲轻敌,更甚者就是二者皆有喽,那可不就说明这类人不仅功夫一般,脑子还不好使吗?”
程绪宁咬着糖糕重复道:“心虚?”
钱匀见她脸上都沾着糖粉,不由哈哈一笑:“是啊,心虚。上等功夫的人,之所以不显山露水,一是为了保留实力,让对手看不明白自己的路数。二来,他不需要表现出他的功夫啊,他本就厉害,又何需随时随地向人证明?你见过老虎每日跑来对你虎嚎证明自己是虎吗?不曾啊。只有野山鸡才老是作势飞天,想要强装凤凰呢!”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钱匀压低声音又说:“这江湖上有的高手,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钓鱼翁,结果人家杀起人来,那可真是一刀一个,利落得很!你们没瞧见过吧,我年轻时候可是见过不少这样的高人呢!”
景宸悟了:“钱叔说的还真对!我上回遇那贼人,一看钢刀和他们身型动作,便立马知道他们练的是硬身功夫,是以一直避免与他们正面硬拼。若是他不显山露水让我看不明白,我可能还真就交代在那儿了。”
钱匀点点头:“所以我说,万不可以貌取人,更不要没事就显露实力。不过嘛,真到关键时候,也得亮出刀刃来,好叫那些瞎了眼的人都好好看看,对面这爷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啪~啪~啪~” 程绪宁赶紧鼓起掌来:“钱叔说得好!今日又学到一招!”
她张大嘴巴咬了一口米糕,有些惋惜地叹道:“欸!我要是男儿就好了,听你们说的我都想学功夫了!”
钱匀哈哈大笑:“傻丫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