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今日很开心。
虽然他离开北地之后并不怎么与我们八个头说话,但大家都知道他自从拆了鬼方氏祖坟就一日比一日心情好,连日日用灵力浆洗凡人衣物也不嫌烦。
头五笑说头大蛇生六百年才遇上了一只合心意的母妖怪,可谓是久旱逢甘霖,怎么能不心情好?
头二冷笑,若换作是它,必几十年前就跟妹妹生崽子,头大真是无用至极,不如宰了给头七吃席。
头七说妹妹香,想吃妹妹。
我顺手将头七打晕。
头六细声细气,坚持说血脉传承里都说了我们命长,六百年都算不上成年,头九现在都不会说话呢,头大已经很厉害了。
头二说不过头六,转而大骂洪江不是人,阴险神族拐了妖族幼崽打童工,也只有头大傻傻被骗,到时候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头五认为头二说得不对,正所谓心中有大义,大义……
头八嗤笑,大义个屁,老子是妖!那些神族再怎么落魄,再怎么东躲西藏,还不是看不起妖?
我摇摇头,不赞同头二头八。
义父就是神族,还是神族大将军,却能出手救一个妖奴,于情于理,他都对我们有恩。
头二说即使没有洪江,我们也能靠自己杀出来。
头八说头二说得对,有恩个屁,妖为什么要讲情理?
头二皱眉说头八粗鄙不堪,又说头八不认,它却是认的,不过它也不认同头大的做法,它更倾向于直接刺杀西炎王。
头八叫嚣着要把大荒三大王族全杀了,一个不留。
头二头八开始吵架,头四在一旁叫好,还无师自通学会了嗑瓜子剥白果。
我沉默不语,头疼。
头六小声告诉我,说她想娘了。娘要是能看到妹妹成亲,一定会很开心。又问我,娘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们不是邶?
我说是。
头四看了一会儿头二头八吵架,评价说不如村口小儿舞木剑,转而说起义父又去鬼方氏薅羊毛了,带回的这对金冠一看就不是凡物,怕不是鬼方氏给未来的族长和族长夫人准备的。
头二听了这话很生气,架也不吵了,骂头四提谁不好提鬼方翀那个骨灰都扬了的死人,真是晦气,若不是今日是头大的大喜之日,高低要把头四吊起来捶。
头四把瓜子一扔,说来啊,谁输了改姓去给离戎氏当狗。
我出面调停,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头二头四头八,头五却莫名忧郁,在旁抹起老泪。
幸好头六机灵,让头五为此情此景赋诗一首,头五当即振奋精神,说一首怎么够,老夫要赋它个百八十首。
头七醒了,又在念叨吃席吃席吃席吃席吃席,差点一口咬在头九头上,把头九吵醒了哇哇哭,我学着头大对待妹妹那样蹭蹭头九,将头九圈了起来,竟也觉得有些温暖。
头四格外夸张地“哇”了一声,大叫快看快看妹妹真好看。
所有头都安静了下来。
妹妹穿着大红嫁衣,长发挽成发髻,戴着金色花冠,衬得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一样,确实是极好看的。
头四酸溜溜地说头大真是撞了大运,妹妹为了他甚至甘愿赴死,放在评书里都属于感天动地了。
头六轻声说真好,今后他也有人陪伴了。
头二忽然有点抑郁。
我也有点,但更多的是欢喜。
妹妹和头大行了礼,正式结为夫妻,我和头五、头六都哭得不能自已。
妹妹接了义父的酒,义父隐隐有托孤之意。
世人不解辰荣义军为何负隅顽抗,也不解头大作为妖族为何帮助神族,他们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头大说,他坚持是因为他想要坚持,不需要意义。
而义父的坚持却不同。
有人顺势而为,也有人宁死不屈,一场战争进行到了最后,逝去的血与泪是无法被任何事物抹平的,世上总要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妹妹又用言语逗弄头大,调皮。
不该喊“妹妹”了,今后要喊“娘子”。
头大不许我们喊“娘子”。小气。
他还不许我们喊“头大”。呵。
头大的绝症似乎痊愈了,竟主动夸了妹妹美貌。
妹妹也赞头大“与雪等色,美色无比”。
头五认为这句极好,建议头大刻在脑门,被第一个关了小黑屋。
妹妹对头大说想要我们也做她的夫君娘子,头大气得头都大了,把我们全部关进小黑屋,他好像要教训妹妹。急。
我们第二天才被放出来,发现妹妹又被头大咬了,脖子上全是伤,头二骂头大真乃禽兽,我想了想,觉得头二没有骂错。
妹妹让头大画眉,头大手抖,恐将命不久矣。他是不是又得其它绝症了?
头大悄悄运起灵力,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