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颈的於痕,无比严肃道。
阿狸抿了抿唇,“我哪有那个本事制住你。”
李莲花叹气,“阿狸,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扛不住失去意识,所以这些……等出去你再慢慢同我算。之前在密室,还有在连翘那间客房,我其实已经……”
“我知道。”阿狸温声道。
李莲花错愕,旋即垂眸,“你知道?”他以为他掩饰地很好。
阿狸拉过他的手,展开,看着他掌心隐忍的掐痕,“李莲花,你比起大多数男人对抗这邪门阵法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让我认清你是个爱我的普通男人,可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
李莲花喉头滚了滚,“你这一身的……我怎么原谅?”
阿狸看着他,忽然莞尔,脸颊红红,“其实你刚才那样,偶尔一次,我,我也不是不可以。”
李莲花猝不及防呛了一下,见阿狸目光灼灼,异常认真,“我大约没救了,才会觉着你发疯的样子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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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或许不知道,阿狸却已然明白了连翘选择他们的原因。她甚至觉得,连翘似乎有一种上帝视角,能够窥探她内心深处难以启齿的渴望。
她爱李莲花,毋庸置疑,她在他身边放下偏执,情绪稳定,懂得了爱与被爱,却唯独压抑了骨子里奔驰的奔放和激情。那是她自小所受的文化熏陶,没有办法被轻易去除。
她会爱上疯子,是因为她自己骨子里一旦被挖掘就很难磨灭的疯狂基因,因年幼缺乏正向引导,一发不可收拾。
李莲花是这世上唯一有能力安抚她血液冲动的人,可是倘若他也一起疯……尽管阿狸知道这不可能,但比起在这个世界长大,受保守礼法教育的传统女性来说,这种事她更容易接受,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
那本就是她偶尔犯神经跳出脑海的渴求,期望有一日能被揉碎在他手中。但她很清楚,这种渴求不被世俗接受,潜意识里她甚至从来不敢让李莲花知道,也不敢让自己想起。
她们心境有相似之处,才会更容易共情。不过好在她遇见的是李莲花。
李莲花看着阿狸,脸上的表情渐渐隐去,他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看不出情绪。
阿狸现在在他面前全然无遮掩。可是比起身体,她的心更加敞亮,连心底最难以言说的秘密都坦诚给他,再无任何隐瞒。
她愿意接受他审视的目光,无论他作何感想,她都接受。
李莲花,我就是这样的人,与端庄背离,同矜重无关,无论你是否会爱我的残缺破碎,爱我的不完美,我就在这里,坦然无畏。
半晌不见李莲花反应,阿狸有些忐忑,虽然她不觉得李莲花会因为自己坦诚内心小小的阴暗就对她失望改观,但是想起齐少旸对连翘的态度,她还是有些后怕。
“李莲花,我是说……其实……”她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补救。
李莲花轻轻地抱住她,呼吸轻浅,“阿狸,让我抱一会,就一会。”他知道她身上疼,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
“虽然我对你有时候有些不太……不太光彩的心思,但我和连翘不一样的,我绝对不会对你下药伤害你,你若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死缠烂打的。”一秒钟转八百道弯的脑子又开始跳跃性思考。
李莲花想笑,却没有办法笑出来,“你当然同她完全不一样。”
阿狸转转眼珠,“其实我是说……”
“嘘——”李莲花在她耳边噤声。
阿狸闭嘴,却也只能闭嘴一刻钟,“李莲花,你不会生气吧?”
李莲花放开她,目光垂垂含住她不确定的眼眸。他见过很多偏执的感情,恰如角丽谯对笛飞声,几近病。态的追逐强迫。
但那毕竟是少数,纵横江湖的少年侠客所见所闻比想象中复杂的多,江湖这个大染缸中什么人都有,什么突破底线的事每日都在发生。
李相夷也好,李莲花也好,早已见惯了人性背面的各种阴暗,至少在对情之一事的认知上从来都不是一张白纸。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阿狸一个人会觉得,他是个心思纯净没有任何杂念尘埃的纯情圣人。
看上去豪放不羁不识礼法的阿狸,恰恰才是那个最天真最单纯的人,她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男人。
“记不记得山中表白那一日,我同你说过什么?”李莲花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阿狸拼命回想,只记得自己说喜欢他,希望他不要赶她走。
“笛飞声对角丽谯,齐少旸对连翘,不过是因为不爱而已。”他声音极温和,含着蜜甜到她耳中,“阿狸,虽然我不愿弄伤你,但你这番心思于我而言应当叫做……求之不得。”
既要坦诚,不妨大家一起。所以不必回答,她不会因为这个生气,李莲花自然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