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带着阿狸在一处水边找到了马,趁着天色未晚,决定先去找阿舍里。
李莲花去牵马,阿狸在他身后等待,只是这么片刻的功夫,草静风止一瞬,李莲花牵马的手一顿,转身抽剑,迅疾斩断直冲阿狸而来的一支箭镝。
快步追上去,鹰眼可见百里,却也只来的及看到三五人口中叫喊着陌生语言早已驰骋而去。马背上的鞍鞯和笼头都不像中原和北域样式。
李莲花顾及身后还处在惊吓中的阿狸没有深追,他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可以确定刚才几人口中交换的“撤退”是突厥语。
突厥早已灭国,残部流亡北域以北各国部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狸见李莲花回来,急忙回过神,“没事吧?”
李莲花摇头,打量了一下阿狸,确保她没事才松了口气,“或许是马贼,北域并不太平,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
阿狸很听话,她也不想平白冒险。可是两人还没迈开脚,却见河中飘来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等到了眼前方看清,那是一条人的手臂。
一股红色在河水中蜿蜒散开,顺流而下越来越多的红线,慢慢溶于水中,染红一大片,顷刻,血流成河。
李莲花和阿狸顺着河流上方看去,随水而下的尸体身上衣物很是眼熟,那是满月宫的护卫。李莲花环顾四周,将阿狸紧紧护在怀里。河中尸体只有男性,满月宫上下女眷众多,她们去了哪里?
“李莲花,既然回不去,我们就去找阿舍里吧。”阿狸见李莲花脸色很难看,神情紧绷,出声宽慰道。
眼下只能如此,虽然要知道出了什么事就一定要回去查看,但他不想阿狸涉险。
阿舍里的帐篷不难找,隔老远就看见炊烟袅袅。
“连先生!?”一照面,阿舍里黝黑的脸显得很紧张,其次才见到阿狸,怔愣出神片刻,“这是……阿狸姑娘?”他有些不敢认,毕竟阿狸与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嗯。”李莲花点点头,打量周围,不见他的妻子。
阿舍里见李莲花寻找的目光,脸色一变,看一眼旁边的阿狸,谨慎道,“两位先进来说话。”
帐篷里,仍然不见多兰身影,阿舍里深色忧伤。
“阿舍里,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李莲花也不拐弯,直言问道。
“连先生,今日天色已晚不安全,明天一早你快带着阿狸姑娘离开,北域的年轻姑娘大多都被抓走,多兰也……”
“什么人这么大胆?北域王不管么?”
阿舍里目光有一瞬愤怒,然而愤怒之后却是用力的隐忍,似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情绪,“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神出鬼没的,北域王……北域多年无人管辖,王帐一直隐藏在沙洲深处,普通百姓根本见不到。”
李莲花蹙眉,“北域封官拜将者不在少数,一个都没有管的么?”
阿舍里深色悲哀,“除却每年的朝贡大典,王帐从不出现,管辖的官员也一样。北域风俗和大熙不同,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是谁统治着他们,他们辛苦的血汗钱交的赋税给了谁。”
李莲花和阿狸双双沉默,阿舍里忽然想起似的,起身道,“你们是来接小白的吧,他在后面羊群里,我先去牵过来。”
阿舍里出去,阿狸扯扯李莲花袖口,“李莲花,有点不太对劲。”
李莲花点头,是太不对劲,这么大规模的抓人,竟然惊动不了北域的统治者?虽然北域是大熙的附属藩国,但在此处天高皇帝远,北域王就是这里的最高统帅,没有理由不管。
“阿舍里,阿舍里你在么?”外面,一个陌生的声音靠近,李莲花将阿狸遮在身后。
来人显然和阿舍里很熟,不等主人邀请,掀开毛毡帐帏自行进入。见到李莲花和阿狸,下意识去拔腰间短刀,“你们是谁?!”
阿舍里牵着小白慌张赶回来,“阿狟,这二位是我的朋友。”
名唤阿狟的男人肤色黝黑,是草原男儿常见的刚猛长相,很是魁梧结实,一双眼犹如鹰隼,流露出常年狩猎的杀伐之气。
“朋友?”男人半信半疑。
李莲花起身拱手,“在下连朋,这是我的妻子阿狸。”
男人上下打量李莲花一眼,收刀拱手,“我是多兰的兄长,可以叫我阿狟。”他直视李莲花的眼睛,仍不舍戒备,许是出于礼貌不去看李莲花身后的阿狸。
阿舍里将小白拴好后进来,“阿狟,这两位都是我信得过的朋友。”
几人围坐,这才知道原来半月前,有一批神秘的队伍忽然出现,专门掳掠北域女子,无论未婚少女还是年轻少妇,全不放过。他们出没不定时,有时好几队分头行动,马匹强壮速度飞快,大多数人反应不过来,阿狟的妻子和多兰在同一天被掳走,等他们狩猎回来,连着的好几家女眷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试图反抗的老翁被杀害。
“这样一批人在哪里都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