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停着,车前站着两个人,一人脸色惨白带黄,身披厚重的紫色大氅,一人面如冠玉,两鬓却已泛白,他们眺望那营中一对相拥的身影,面上的表情各自凝重。
云彼丘得知相夷太剑救下乔婉娩与公主后,原以为李相夷重回江湖,可现在他忽然觉得,李相夷再也回不来了。
可笑的是肖紫衿,刚保住性命便硬撑着爬起来,担心乔婉娩说什么都要来前线。
他醒悟的太晚,想将一切……门主之位包括心上之人,只要他要,他都可以还给他。
可现在肖紫衿被现实击碎,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过往对于李相夷来说早就成了明日黄花,被他不甚在意地轻轻揭过,而自己,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营帐中,傅衡阳第一次遭到众人声讨。
“什么叫做他一人去足以,你是不是疯了?”听到李莲花与傅衡阳的计划,王忠第一个不干了。
“这样的天气,试问除了李莲花有谁能安然无恙的进山,不留痕迹?”傅衡阳从容应对。
乔婉娩不赞同,“就是因为这样的天气,才不能让他一人冒险。”
“傅衡阳,你把我们当什么了?躲在这里苟且偷生的臭虫么?”石水怒火中烧,差点对着傅衡阳拔剑。
“这是门主的意思么?”纪汉佛瞧着眼前的局面,沉思片刻,问道。
傅衡阳并不想用李相夷来压他们,别说他们,就连他自己也不希望启用这个计划,但是非常时期,他只能做最优选择。
“这是我们商讨出来最为可行的计划。”李莲花兵行险招,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推到李莲花身上,但他是军师,合该承担谋划职责。
满室沉默。
“大家都冷静冷静。”白江鹑站了出来,“与其争执不下,不如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见石水想走,白江鹑拉住她,“老四,切勿冲动。外面风雪这般大,我们即便能顺利进山,又如何保证隐藏万全?一旦暴露,只会给他添麻烦。”
“不错,如若一切顺利,李莲花明日便能给我们信号。我们能做的,就是全神贯注后面的事,在收到信号之后全面攻城,正面战场不会比潜入容易,不要浪费他的一片苦心。”傅衡阳在游说一事上算是特长。
乔婉娩苦笑,“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因为他是李相夷,我们相信他无所不能,无往不利,所以总能心安理得的让他去做最危险的事,对他下最毒的手。”
话音刚落,一只手掀开帐帏,众人看向风尘仆仆的云彼丘和肖紫衿,倍感尴尬。
“这天寒地冻的,你们怎么过来了?”纪汉佛急忙迎上去,引两人帐中坐。
此前肖紫衿刚刚死里逃生,乔婉娩见他情况稳定才留他在小青峰养伤,自己代门主之位,带领四顾门出征。
而云彼丘一直在一百八十八牢审问这些时日被押送过去的长生门相关人员,虽然得了李莲花的内力救治,但终年咳疾难愈。两人都不适合舟车劳顿,何况是这般极寒的天气。
肖紫衿握住乔婉娩的手,“我听闻阿娩受伤,如何还能坐得住。这本该是我……”
乔婉娩抽回手,神情却是柔和的,“强敌在前,这是整个武林的事,人人都有责任为苍生太平而战,何况我不过一点小伤。紫衿,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应当惜命。”
肖紫衿看着乔婉娩淡然无波的眼眸,心中期望再次落空,但他早已习惯了自欺欺人,并不想承认他们的貌合神离。
只要乔婉娩不说分离,他愿意等她想开的那天,他已经等了她十年,何惧下一个十年复十年。他目光拳拳深情款款,努力守护着伉俪情深的梦境,“我听你的。”
雪下了一整夜,所有人出动清扫了一整夜,大营之中才勉强清出几条路。而汀湳城前的积雪高至半腰,给攻城又增添了难度。
低温之下祸不单行,攻城的火炮似乎因为冻坏了零部件,四台只剩两台可以用,积雪百米的城门外,没有火炮根本打不下来。
工匠们抢修了一整晚,但因营中无人精通此道,只忙了个徒劳。
清早,傅衡阳正一筹莫展,一身红装的少女突然闯了进来,不过在这大营中也没人会真的拦她。
傅衡阳见到阿狸先是一愣,帐外晨光在她身后铺展开来,给她整个人镀了个金色沿边。可能因为没睡好,白皙的脸颊更加惨白,眼底有一小圈明显淤青。
“积雪路滑不好走,有什么需要让帕夏来说就是。”傅衡阳上前几步,又觉得靠太近不妥,在她身前三步远的位置停住。
“我听说火炮出了问题,是不是会影响攻城?”她声音有些哑,语气却很急切。
傅衡阳知道她很担心,担心李莲花,但是眼前的状况他骗不了任何人。
“我已派人加急去寻天机堂的技师,最迟今晚就会到。阿狸姑娘,仓库营太冷,还是赶快回帐中吧。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就算修不好,我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