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盯着过去,眼前其实……”
谁知阿狸突然站起来,打断李莲花,“我饿了,我要吃萝卜丸子。”
唔,他现成的表演,输给了萝卜丸子。
事实上,阿狸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她忽然陷入了一种非常可怕的自我认知,她一直以为将李莲花当作家人就已经很满足,可是伯格的话提醒了他,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对李莲花的心思,不是很清白。
潜意识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她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想要窥探李莲花的过往,可毕竟她的这段人生里,早就被他塞满,装不下其他东西。
她不信邪,瞅着李莲花不在便偷偷摸摸的去那什么镜子前照一照,每次都能出现李莲花的过往。
瞧着画面中意气风发张扬又臭屁的少年,阿狸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
当然了,以李莲花的洞察力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干嘛,不过他不是很理解阿狸的举动,一连好几日,她除了吃饭和煎药,几乎不大出房间,也不怎么跟自己说话,并且还会趁他不在眼前,就去那大石头前面偷看他的过去。
李莲花蹲在河边洗衣服,头一次对自己的脸生出了疑问,这放着眼前活人不看沉迷过去的幻象是个什么毛病?他着实想不明白,分明也没差多少,唯一的不同大约是十六七岁更加鲜活与浮躁,难道阿狸嫌他老?
是以次日,阿狸睡醒一开门,便看见白衣鲜活的少年背影,长发不再半披,梳着全部束起的高马尾,在清晨朝晖中朝她缓缓转身。
心跳不受控制,看着李莲花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阿狸快哭出来了,动作比脑子快,砰的一声关上门。
李莲花猝不及防碰了一鼻子灰……
在李莲花和阿狸进山后的第七天,方大公子凭借婆娑步和天机堂的奇门遁甲术总算寻了过来。
纥诃山的阵法的确诡谲,但是他在半山腰遇到了一个蓝衣少年,少年说自己是仙翁的侍童,指引他顺利找到院落。
方多病深信不疑,没有看到身后伯格的坏笑。公报私仇的小猪期待无比,终于有人来治那两只无法无天的家伙了。
方公子推开栅栏门,冷不防瞧见垂头丧气往院中走的李莲花,整张脸变得异常扭曲。
李莲花听到声响看见方多病,也是十分惊讶。
“你是怎么上来的?”
“好端端装什么嫩?”
方多病十分惊恐地看向李莲花,试探的问道,“是长寿翁有什么怪癖需要你这老黄瓜刷绿漆,还是说……”他顿了顿,四下没有发现阿狸的身影,“你们俩玩什么刺激的角色扮演呢?”
李莲花尚处于挫败中,很不友好的撇一撇嘴,懒得开口,用脸骂人。
方多病见李莲花面色不虞,八卦心瞬间燃起,“本公子甩掉多少眼线,历经多少磨难才找到你的,来说说,遇到长寿翁了么?阿狸的咒术解了吗?还有你这扮相又是怎么回事?”
李莲花大致说了一下这几天的奇遇,方多病越听越沉迷,等到李莲花说完,仿佛听了一场神怪说书,“没了?”
李莲花说的口干,“没了。”
方多病从一大堆长生门和执念业障这等正事中,精准挑出了八卦热点,“所以你跟自己争风吃醋特别捯饬成这样,阿狸看都不看还很嫌弃?”
李莲花已经不想提醒他注意用词了,他看了方多病一会,下逐客令,“没事就滚吧。我没事阿狸也没事,我也不想下山管闲事。”
方多病却大手一挥,脸皮奇厚,就是不下山。
“这山上一共两间房,住不下多余的人。”李莲花心情不好,语言就变得极具攻击性。
“放心,本少爷自己带了房子。”说着,指了指院子外的空地,竟然凭空多出一个小木屋。“本公子研制出的折叠木屋,收起来不过一尺见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所谓见微知著,我给它起名知著屋。”
李莲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以为我愿意来当电灯泡?这不是被那群苍蝇一样的家伙折磨的没办法了,本想着上来晃悠一圈过几天就回去说没找到,谁知道半路遇到仙翁侍童指路。不用担心,本公子有眼力劲,保证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方多病拍着胸脯保证。
李莲花想起那只哭着飞走的蓝猪,他就说这整山之力的奇门遁甲,方多病怎么可能轻易破得了。他瞥了方多病一眼,“傅衡阳去烦你了?”
“我就不信还真神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方多病惊诧至极,忽而顺着李莲花的目光看见栅栏上蹲着的大雕,无奈感慨,“傅衡阳这家伙可真是无孔不入。”
李莲花抬头,远天的灰暗与这院落上方的蓝天形成鲜明的分界线。
傅衡阳几乎每天都会用白头隼传信上来,除了“展信佳”三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每日地图上都会多涂一点红,代表长生门的势力范围增加。
当然,固定项目还有一把糖或者其他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