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前。
医务室里,医生摘掉了兽脸面具,神情冷漠地吞咽着温热的新鲜血肉。在他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十来具尸体,这些尸体身上还套着防暴队的制服,肚皮却都被划开,内脏全被掏空。他对其他部位的肉没什么偏好,只想捕食更多的优质内脏。在欲望膨胀时,食欲是最难克制的。
“撒希尔。”半空突然跳出一个光幕,大背头的撒希尔人看着眼前一地狼藉,皱起眉,“你吃的太多了,我们之前约定你一个月只能吃一具尸体。”
撒希尔随意地“嗯”了一声。
“你不应该吃这么多。”撒希尔人沉声强调,“难道你想违约吗?”
撒希尔说:“她们偷走了古摩西的心脏,我要更多的力量,我要把祂追回来。”
撒希尔人有些惊讶,但只显露出了一瞬,下一秒他就严肃地说:“放心,撒希尔。我们会帮你把祂抢回来的,祂永远都是你的东西。”
撒希尔咀嚼着嘴里的肾脏,一言不发。
“撒希尔,你不能再吃了。”撒希尔人看着他这副模样,面容扭曲了一秒,又近乎哀求地说,“我们约定好了的,父亲,您再吃下去会把这里毁了的!这里是您的心血啊,难道您要吞噬掉这个基地,吞噬掉整个国家吗?”
撒希尔把目光投向撒希尔人,似乎被说服一样吐出了嘴里嚼烂的肉泥。撒希尔人松了一口气说:“你别担心,就呆在医务室里,我现在就去把古摩西的心脏拿回来。”
通讯挂断。撒希尔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用鞋底碾碎了,重新抓起一块碎掉的肝脏吃进肚里。他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很快就攀上了天花板,淤泥在其中翻滚,欲念凝成实体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她永远都别想离开你。”
“她永远都是你的。”
“好了,闭嘴。”撒希尔用手巾擦干嘴角的血渍,将血红的手套脱下换上一双干净的白手套。他脱下了白大褂,戴上面具,左手扶着手杖,像一个优雅的绅士。
“我不光要把她拿回来,我还要把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她害得我只能受困于一隅,眼睁睁看着我的国家给别人做嫁衣。我的国家,我的子民,这一切都会是我的。”
“我嗅到了神格的味道,她把神格给了那条小狗。这是一个机会,把那条狗吃了我就能重掌大权了。”
于是那黑泥一样的欲念尖细地笑起来:“权力。”
“权力!”
而这边大背头撒希尔人面色沉沉地吩咐身边秘书:“去向陛下提出通讯申请。”秘书恭恭敬敬地点点头,对着通讯器操作一会儿后弹出一个光幕,穿着丝绸睡衣的白发撒希尔人坐在长椅上,脚下踩着两条皮毛油光水亮的狗,另有一条小巧的比熊正追着他手里的肉干玩。
“怎么了,威尔斯卿?”皇帝瞥了他一眼。
“陛下。”威尔斯说,“撒希尔他有异动。”
“你应该叫他父亲。”皇帝说,“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父亲。”
“是、是,陛下,父亲他已经吃掉不下于六具尸体了,也许我们要召唤出母树,把他彻底封印起来。”威尔斯忧心忡忡地说,“他吃得越多就越不受控制,况且离大战已经过去几千年,我算算时间,最近就是封印解除的日子,他有离开囚禁古摩西之地的能力了。”
皇帝皱起眉:“母树那东西,召唤它总要被冷嘲热讽一番,还要折寿十年,太不识好歹。”
“陛下,”威尔斯劝他,“只要把撒希尔彻底封印,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皇帝冷哼一声,面上尽是受制于人的不耐与戾气。他心头烦闷,一脚把卧在地上戴着金项圈的狗踹开,揪住怀里抱着肉干啃的比熊的脖颈,在它迷茫而饱含忠诚爱意的目光中笑了笑,手指划开它的肚皮,掏出小小的还在颤动的心脏丢进了嘴里。
“陛下,我们最近新得了几条能化人的狗。”威尔斯察言观色地说,“应该是古摩西的血脉觉醒了,您吃了她们一定大有裨益。”
皇帝一听,坐直了背,果然露出很感兴趣的模样:“当真?我从来没见过觉醒的古摩西。是与古书上记载的一样么?”
威尔斯说:“她们长相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五官更加柔和美丽。”
皇帝喃喃说:“美丽?当然好。食物就是要处理得干净又漂亮。”
“只可惜那几条狗逃跑了。”威尔斯说,“我们的人也被杀了好几个。她们觉醒的力量越强,就说明您得到的增益越大,可如果她们的力量太强我们就抓不住。”
“那威尔斯卿的意思是?”皇帝问。
威尔斯说:“希望陛下派骑士团来奴隶营协助我们抓捕她们。”
皇帝说:“我马上派二十人来。”
威尔斯连连摇头:“陛下,二十人恐怕不够。”
“你要多少?”
“请副团长雷恩带上五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