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戚穗在昏睡的近两小时里,并不是全然安稳地沉溺在梦境中。当她被迫吃下那两颗药,苦涩的腥气冲进了她的大脑,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它的古怪味道真有那么大的威力,至少在那十秒内戚穗无法呼吸,她的鼻腔、咽喉、食道都被这股气味充满了,氧气似乎根本无法突破这个密度。

医生脸上的面具越来越模糊,轮廓也出现重影,恍惚间他似乎不是戴着面具,而本身就是一只兽。

“睡一觉,醒来你就是正常的狗了。”

我不是狗!也没有人能让我成为狗!她的脑袋被挤压得没有丝毫思考空间,带着突如其来的、汹涌的不甘陷入一片黑暗。

再叫醒她的是模糊柔和的声音,“过来,孩子。”温暖得像是母亲的怀抱。在一片压抑、强烈的脆弱感席卷全身的当下,她几乎要流出泪来,凭借本能往前爬了两步。但在这时,混沌的理智又突然回归。她意识到不对劲,这个声音就是诱使她进入医务室的声音,她因此吃下了药陷入昏迷,可她现在又是在何方?

“这里很安全,不要害怕。”那声音依旧轻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里,前方出现了一团萤火,伴随声音的高低忽明忽暗。借着婆娑的光影,戚穗看见满地的铁链,每一根都有她手腕粗。

在层层锁链交错的尽头是一面墙,萤火飘高,映亮了墙上钻洞而出的两条巨蟒。它们蛇身还留在墙体里,蛇首却正贪婪地啃噬着两条人类的小臂。那被吊在墙上的人,正如同吊在十字架的耶稣一样,只是更加凄惨,因为捆绑手腕的铁链变成了獠牙刺入骨肉的长蛇。而她赤*裸的双足上铐着镣铐,铁链像流水一样垂下来,一直淌到戚穗的脚边。

“你是谁?”戚穗问。

那人没有抬头,声音却温柔地绕在戚穗耳边:“我是‘人狼’的母神,人狼古摩西。”

“‘人狼’是什么?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我现在又在哪里?”

“你、我们都是‘人狼’。”她解释道,“我们既可以四肢着地变成高速度高力量高咬合力的‘狼’,也可以站起来变成高智力的两足动物‘人’。很久以前我们被母树赐予的名字是‘古摩西’,但这个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读了,所以简单一点就是‘人狼’。”

“我被关在这里是因为背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就像是梦呓,“我与撒希尔在一千三百年前签订了契约,违背了母树规定的:古摩西永不延续其他种族的后代。”

“撒希尔是谁?”

“撒希尔就是你们被关在这个地方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奴隶营的工作人员、老板、购买你们的人。撒希尔和古摩西一样是一个种族,它因父神名为撒希尔而得名。我如约养育了撒希尔的子嗣,他们却让我的孩子成为奴隶。这个地方是国家的中心,全国人民靠着我的孩子的血肉供养。我们生来是狼,他却把我的孩子训成了犬。”

“你被撒希尔欺骗了?”

“没错。当年撒希尔在宇宙中被孕育而出时只有一人。他翻过火山、横渡冰河、穿过沼泽和森林,花了整整二百二十年才来到我的面前,为我鞍前马后十五年,寸步不离,比万事万物都要贴心。”

他只有一个愿望,就是留下后人传承‘撒希尔’族。

整个宇宙仅‘古摩西’有通过母树孕育后代的能力,所以古摩西文明传承不断,越来越强。就算不断有新生的恐怖神明,到了年岁祂们同样要衰退成宇宙的一颗陨石。祂们没有传承,无法累积,一旦身陨不管是记忆还是传承都如同灰尘很快就飘远了。祂们抢不走古摩西的母树,祂们也无法有后人。”

“撒希尔是新生神里最弱小的一个,却为见我独行了三百年。他有一种脆弱感,很特别,和别的神明都不一样。当他说自己快要衰老时,我犹豫了。他一辈子都为了我奔波,如果从此再也不见,不是很可惜吗?所以我和他签订了契约,摘下母树结的果实送给他。而他要和我一起保卫母树。

撒希尔因此有了后人,古摩西却被母树严厉惩罚。宇宙生命是一个循环,不能有多,不能有少。撒希尔获利,我们势必就要失利。从此之后‘撒希尔’每降生一个后人,就有一个‘古摩西’要献出一半的生命与他共享。‘古摩西’越来越虚弱,她们的生命提前流逝就意味着未老先衰。她们不再强大,甚至有了弱点。

所有神明都对我们的母树虎视眈眈,我们一势弱,祂们就扑上来,要抢走母树拿去孕育祂们的后人。我以为撒希尔会帮助我们,没想到他却站在了其他神明的身后,不仅夺走了母树,还封印了我的神格,驯化了我的子民,组成一个剥削者的城市,妄图生生世世都立于我们之上。当然,我也让他付出了代价。他不能离开这座塔、这座奴隶营,因为塔底埋着我。他的神力被我封印了一千三百年,而今天就是他破除封印的日子。”

戚穗皱了皱眉,这个故事在她眼里有些荒诞。她不太理解古摩西为撒希尔延续后代的理由。不论如何,打破规则的人总要背负起因果。

“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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