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你别再赌了,好好生活。
记得,替我多看看月亮。”
杜发手上信纸飘落,眼神里尽是迷惘,仿佛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风不微惋惜长叹,他们并没有怀疑过千如心。
是千如心自己,早已做好了准备,在见到他们,见到风不微手里的桃花枝的时候,就触发了她的心弦,在她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杜发脸上布满斑驳的泪水,所有懊悔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他对风不微道:“姑娘,你当时说,我欠债被剁了手指是因为我如心不管我,不是的。如心拿了银钱的,是我,狠心让人家砍了我的手指,想以此戒赌,好跟如心过日子,可是,我还是没戒成,是我辜负了如心,她一直这么难,我却没发现,是我,是我的错......”
从杜发那里出来,几人心情都意外沉重,风不微喝了口酒,一时无话。
虽然杀人的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但这件事情却已经牵扯到了妖族的仲刹,变得麻烦起来。
甚至那位卖桃花枝的支遇春也有些奇怪,为何有两副面孔,小小的醉时镇,竟然还藏龙卧虎的。
几人决定去白大娘那里看看有没有那位支遇春的线索。
白大娘住在村尾,她家里有一棵长了很多年的桃树,花开的时候格外美丽,现下过去,绿意盎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众人来到白大娘家里,篱笆上插了一些枯枝和一株正开放的桃花,屋子里的桃树底下还放着几只白大娘做好的背篓,开门的是白大娘的儿子白桃。
乍听闻这个名字,风心远没忍住在人家面前噗得笑出了声。
“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哈哈......对不住......哈哈哈......”
风不微轻咳,对风心远使了个颜色。
那白桃颇有些尴尬,倒也没有生气。
“我父亲酷爱桃花,与我母亲也是在桃花树下相遇,有了我之后,母亲便与父亲商量,取了白桃二字。”
原来如此,“你父母真是恩爱。”风不微道。
“这就是你叫白桃的原因么?那你父母喜欢李子,你就叫白李子了?”风心远不识相地接嘴。
颜玉适时给了他一拳,“住嘴吧。”
白桃温和笑了笑,没有介意。
几人说明来意,白桃就将他们迎进了院子,院子里的桃树已经落了花,全是叶子,零星挂着几颗桃子,桃子有被鸟啄过的痕迹。
白桃解释,白大娘正在酿桃子酒,希望几位能够稍等片刻,他去唤人。
“桃子酒?”风不微眼睛有些亮了,“我只喝过桃花酒,还没喝过桃子酒呢,好喝么?”
岑朔听闻此话,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
白桃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抱歉,我不会喝酒,也不知道好不好喝,不过我夫人曾尝过,说是比普通酒要清爽一些,想来应该是好喝的。”
风不微道:“你不会喝酒,那你娘酿酒是自己喝?”
白桃忙摆手,“不是的,我娘也不会喝酒,我妻子倒是能小酌几杯,但也不常饮。”
“那你娘酿酒是......?”
因为曾听闻白大娘家人口简单,白大娘丈夫早年间去世了,白桃夫妻未育子嗣,所以一家只有三口,三个人都不喝酒,结果每年都酿酒,奇怪,真是奇怪。
白桃神情忧伤,道:“我娘是在酿酒给我爹。”
颜玉奇道:“你爹不是早就......”
白桃点头,“我娘近几年有些不记事了,总以为我爹还活着,只是出了远门。她总说我爹出门前与她说,爱喝她酿的桃子酒,等桃子酒做好了他便归来。所以我娘每年都会酿桃子酒。”
众人了然,为白大娘夫妻感情所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她还能不能记起关于支遇春的事情了。
“不过,我印象里我爹,其实根本不爱喝酒,所以你们要问春大叔的事情,我不确定我娘还记不记得。”
果然,白桃如是说道。
“听闻春大叔每年都会来,你娘总会向他买一株桃花枝,那你可有见过他?”风不微道。
白桃点头,“偶尔有见过,他来的时候我时常不在家,有时候刚回来,他便走了。听我娘说,早年间,我娘怀了我正要生产之际,我爹还在外做工,瓢泼大雨,耽搁在了路上,是春大叔路过,叫来了稳婆,救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