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看到她的身影,直接走了进来。
“此处不会有外人打搅,你安心住下就可以。”她顿了顿,“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找乘风,找我也行。”
“多谢家主。”
“叫家主,显老。”景玉音在另一侧坐下,“你和他们一样,叫我玉音姐就可以。”
“好,玉音姐,你也叫我疏竹就可以了。”
“在写信?”她直接坐下,正对着洛疏竹面前铺平的纸张,那第一行,赫然便是三个字“远陌哥”。
景玉音的表情瞬间顿住了。
洛疏竹也再写不下去了。
如果真是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便罢了。可她偏偏,在凌远陌的口中,听到过很多故事。
连装作不知情也做不到。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将手中侵染了墨汁的笔轻轻放下。
然后她思忖了半刻,抬头,缓缓开口:“我知道这有点冒犯,玉音姐,如果你因为我的话不开心,我可以道歉。”
洛疏竹决定一鼓作气地说完,“我想问,你和他,还有可能么?”
景玉音盯着纸上的三个字看了好久,末了忽得嗤笑一声,“可不可能的,不都是凌远陌决定的么?”
她一向是没什么感情的冷漠。可洛疏竹觉得,景玉音刚刚的这句话,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洛疏竹感觉手心里微微出汗,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主动地充当“和事佬”。
她从没做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辩解,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只是,替他们可惜。
既然她有机会那么恰巧地来到景家,这大概就是一种独特的缘分。
洛疏竹嘴唇抿了又抿,好半天,才挤出直愣愣的一句话,“那……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其实凌远陌对于她来说,和洛留影一样,都是哥哥。
替自己的哥哥说一句话,她想,应该不算逾矩吧?
景玉音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她看着她从纠结、尴尬,到鼓足勇气开口,估计内心里不断挣扎。
可偏偏,说出这样一句话。
“呵。”景玉音又笑了,“你和历拂衣还真是相配。”
不会弯弯绕绕,一样的直接,毫无铺垫。
“可是疏竹,”她坐直身子,凑近了一些,“你难道不知道,是凌远陌不给我机会么?”
“不可能。”洛疏竹斩钉截铁,“玉音姐,他当年在你们家的域外等了那么久,怎么会——”
景玉音猛地站了起来,洛疏竹看到她的动作,骤然把剩下的几个字吞了回去。
洛疏竹难得有些紧张。
她抬头,仰视着景玉音,看到她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然后她问:“等我……么?”
她说完这句话,怔愣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推门而出。
洛疏竹看着她的身影融入绿色,又从那处回来。
景玉音重新面对她的时候,除了眼眶微红,一切又恢复如常,“抱歉,吓到你了吧?”
景玉音的目光重新落到那张纸上,“疏竹,麻烦你在信里,帮我捎句话,就说三日后,我会去白羽崖等他,如果他不来……罢了,你就说我要去白羽崖。”
她望向窗外的树林,喃喃自语,“来不来的,我非得见他一面了。”
*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
景玉音推门而入,正座上的女子笑着迎了起来,去拉她的手,“音儿,今日怎么回来的那样早?事情都处理好了?”
“父亲、母亲,”景玉音喊了人,却站在原地没动,她挥挥手,示意屋中侍从出去,又道:“乘风,关门关窗。”
景桓和林元诗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得紧张起来,“音儿,是出什么事情了么?”
“没有。”她反握住林元诗的手,直视她的眼睛,“母亲,我想问,当年,凌远陌有没有来找过我?”
林元诗直直地站着,很久没有回答。
但没有回答,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景玉音把目光移到门口站着那人的脸上,“景乘风?”
“阿姐,我真不知道这事。”他无比迅速地否认,一脸认真。
纵然是亲姐弟,若真的在此事上隐瞒,难免会心生嫌隙。
他只知道,景玉音和凌远陌有过一段不了了之的感情。
他还知道,大概两百年前,他们二人大吵了一架,后来景玉音在白羽崖上等了凌远陌七日,可他都未曾前来。
再后来,景玉音便安安心心地做了家主。
可如今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另有隐情。
景乘风知道父母一直是讨厌凌远陌的,不仅因为他属于天圣一族,还因为,景玉音,自幼时便无比优秀,被认定是麒麟家下一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