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似雪拉着云书月后退,却没想到身体绵软至此,一个踉跄,绊倒了云书月。
云书月为了稳住身形,硬是推了一把面前的刘川谷。
刘川谷以为云书月要偷袭,便连连后退,结果被身后的门槛绊倒,腋下的骨灰盒“欻”的一下飞到了云书月头上。
云书月以为那骨灰盒就是个为了骗刘川谷的空盒子,正要泄力,却不曾想当它盒盖分离时,真的有粉末从里边洒了出来。
“大师兄!”
云书月一脸麻木,她躲过了一种粉末,却躲不开另一种“粉末”。
在被撒一脸前,她看到的是刘川谷绝望的表情,还有一脚踹在他背上的黑色身影。
说时迟那时快,云书月瞬间被粉末撒了一脸,眼睛里更全都是,连睁都睁不开。
她耳边回荡着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以及听上去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虽然她不喜欢胡乱下药害人的刘川谷,但这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难免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还有她熟悉的谢鑫燃的呼喊声。
“刘川谷,你作恶多端,连害多人,还不赶快束手就擒!”
只闻一阵阵兵刃之声如金击玉碎,她不知是敌是友,只能眯着眼连连后退。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心中一惊,赶忙挥手甩开。
“是我!”
云书月听此,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是言散。她话中夹杂着哭音:“你怎么才来啊,我快吓死了!”
“抱歉,一时不备落了下风,我来晚了。”
她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微风轻轻吹动着眼睛周围。
她想起方才刘川谷的表现,赶忙喊停,“别吹了,这好像是华前辈亡夫的……”
没等她说完,华似雪忍俊不禁道:“想什么呢?这只是面粉,面粉!”
“川柏希望有生之年可以游历大江南北,所以他身死后骨灰已经按照他的遗愿撒到江里了。”
云书月听此,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唯物主义者,对这些东西没什么避讳,但她真的很难接受跟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言散问了旁人要来清水,用沾湿的手帕一点一点地帮云书月擦走脸上的面粉。
脸上的面粉虽然是擦干净了,但是云书月仍觉得眼睛如同在沙砾里滚过一般刺痛,而干净的水有限,做不到给她冲洗眼睛。
于是她只能选择暂时“失明”,靠扶着言散前行。
刘川谷的人已经被谢鑫燃带来的衙差逮捕,刘川谷本人被言散揍得宛如猪头附身,此时正捆得严实,被按得跪在了地上。
谢鑫燃厉声问道:“刘川谷,你泯灭人性在井水下蛊,还不赶紧将‘月半蛊’的母蛊交出来!”
刘川谷冷笑不答,疯狂的眼神看向了站在谢鑫燃身侧的华似雪。
谢鑫燃见刘川谷不配合,正打算将他押入大牢,却听他突然冒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什么下毒吗?”
华似雪死死地盯着刘川谷,她知道他问的不是谢鑫燃,而是她。
刘川谷自顾自道:“起初是想找到大师兄,我们已经二十年没见了。后来,是为了找到你这妖妇!”
他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阴沉,笑容宛如从地府里爬出来的邪祟,“三天之后,整个阳城,包括你,都要给我大师兄陪葬!”
谢鑫燃皱眉,怒气冲冲道:“给我带回去!”
——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阵阵雷火爆开的声音,一时间硫磺味冲天,尘土飞扬,迷了众人双眼。
云书月本就看不见,却感觉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身躯揽在怀里,耳边的心跳声如雷鸣般轰动。
失去五感中的一感,让她的其他感官无限放大。如果有人留意到她,那一定会发现她耳根已经通红。
她突然感觉浑身一冷,自己似乎被松开了,耳边的声音更加繁杂,金击玉碎之声由近至远。
“言散?言散!你在哪里?”她呼喊着,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周围声响逐渐平息下来,身旁传来谢鑫燃的怒骂声。
“人呢?我问你人呢!”谢鑫燃如果刚才还是想杀人,那么以现在的怒气程度,大概是要吃人了。
言散扔下刀,捂着左手手臂,感觉脸颊上一阵阵隐痛,扫视着四周。
周围可以说是一个人都没少,因为已经死了,除了原来刘川谷的位置变得空空如也;衙差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
他刚才一手护住云书月,一手抽出旁边人的刀挡了几下,只是那人招招指向云书月,招招致命。
为了避免殃及云书月这条“池鱼”,他与那人从屋里打到屋外。也幸好高手只有那人,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