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司是皇帝诸葛翎登基后设立的新部门,不与朝中官各部门冲突,但却息息相关,诸葛翎为防朝中官员瞒上欺下,百姓实情不能上达天听,便让地方官员的折子递到九门司,由九门司主理官员查阅无误后直接呈到御前。
部门设立后,诸葛翎命先帝最小的儿子,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诸葛熠全权掌管,在外人看来,诸葛翎极其重视诸葛熠这个弟弟,诸葛熠也成了臣民口中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刚正不阿’牌匾对着九门司的正门,牌匾下设桌案是诸葛熠日常办公之地,是时,诸葛熠像往常一样坐在案前忙碌。
临川从外面进来,抱拳,“王爷。”
诸葛熠抬起年轻俊逸的脸,“如何了?”
“已经查明一切,确如绣帕上所写。”临川回。
诸葛熠握笔的手骤然收紧,啪的一声,手中的笔被折断,他清亮的眸子布上阴霾,“他竟欺骗本王多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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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辛月竟敢杀我的人?她不想活了?”打扮娇艳的少女看着地上躺着的心腹丫头,又惊又怒。
今日她来许家找许长安,许长安正好要派人去陆家递消息,她便让心腹婢女春箩跟着一块去了,本是派去打压陆氏女气焰的,没想到竖着去却横着回来了。
一旁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也惊得不行,“陆辛月她怎么敢?问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让问棋去递个话,怎么就闹出了人命?
问棋跪在地上,仍是心有余悸,“回大公子、苏小姐,是春箩失言冒犯了陆小姐,陆小姐正在练箭,一时失手……”
他亲眼看见春萝被陆氏女射杀,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半句陆氏女的坏话,他可不想当第二个春萝。
“胡说,她怎么可能是失手?她一定是故意的,春萝是我的人,她杀了春萝就是打我的脸,大公子,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苏晚宁拽住刘长安的袖子闹腾起来。
陆辛月敢杀她的婢女,她定要让陆辛月付出惨痛的代价。
许长安拍拍她的手哄道:“问棋说了,陆辛月只是失手,要不就大事化小……”
他本就背信在先,失了理,如果再因为一个婢女去定国公府发难,他就更站不住脚了。
“你惧怕定国公府还是不愿帮我对付陆辛月?”苏晚宁松开他的衣袖,恼问。
他莫不是被陆辛月那个狐狸精迷了心智,舍不得对付她?
许长安哄道:“晚宁,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既然不帮我做主,我就去找贵妃姑母,我绝不让陆辛月好过!”苏晚宁怒气冲冲就要走。
许长安急了,这事一旦惊动了贵妃就闹大了,他只想悄悄与陆氏女退了婚好娶苏晚宁,并不想让人知道他背信弃义的事情。
他拉住苏晚宁哄道:“我帮你,我帮你还不行吗?”
“那你现在就去陆家!”苏晚宁这才满意了,催促道。
许长安为难起来,这时问棋出声道:“大公子,陆小姐约您明日在定国公陵墓相见。”
许长安赶紧道:“明日,明日我定帮你讨要说法。”
苏晚宁也不好逼他太紧,只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昨日小姐那一箭射得好,看以后还有谁敢来咱们跟前嘴碎。”紫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痛快道。
陆辛月坐在桌前,手中拿着帕子正在擦拭匕首,神情十分认真,“一只乱吠的狗,不射死难道由着她继续扰我的清静?”
“没错。”紫罗笑着点头,连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痣也像染了得意,异常明显。
一袭绿衣的青荷提着祭奠的篮子进来,福身一拜,“小姐,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陆辛月放下帕子,将匕首入鞘,起身,“走吧。”
许长安到达定国公的陵墓时陆辛月已经到了,他从马车上下来,远远便见得一袭素白衣衫的少女跪在墓前,青丝半挽成髻,只簪一只素钗,未挽的墨发垂在身后,显得她背影十分单薄。
这一刻,许长安有一瞬间的不忍,要不是因为他,陆辛月也不会成为一个孤女,没了唯一的亲人,要是再失了他这个未婚夫,日后她该怎么办?
可转念想到娶苏晚宁能得到的好处多过娶陆辛月,他压下那丝不忍,硬起心肠,迈步过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陆辛月拿起篮子里的纸元宝放进火盆中,“父亲,那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来了,他来向你请罪了。”
走过来的许长安到这话心虚极了,陆辛月说得没错,他确实背弃了承诺,他不敢面对恩人,也不敢面对因他而成了孤女的陆辛月。
只是他刚退了一步又停了下来,他是背弃承诺又如何?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他不过是像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样选择了对自己更有利的婚事,并没有错。
他收回了退后的脚,向前几步,来到墓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