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术,如今丹阳虽破,但近三分之一的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于道,于我军甚为不利。你三人须一面游说当地名门望族,一面安恤百姓,以防□□,保我军后方安定,万不可疏忽大意。”
陶亨、郭辅、陈术三人出列,一齐道:“是!”
待众人退下,梅轻雪道:“公子且好生休息,明日丑时,随我渡江攻打北渡。”
是日,启明星浮于东方,天未大亮,只露一线微光。
北渡守军忽遭晋军四面夹击,登时不战而溃。
守将朝义被俘后,被士兵押至刘恕和梅轻雪面前,他满心疑惑地问道:“梅奉常,我守港不力,败于你手,愿引颈就戮。但有一事,到现在仍未想明白。”
梅轻雪温文有礼地道:“朝将军请问。”
朝义道:“晋军自西面突袭时,我军虽措手无备,但兵力上有优势,仍可一战。可未过多久,便有讯报传至,言道你与公子良亲率大军渡江而来,浩浩荡荡有数百艘大船,兵马不计其数,我军众将士闻讯,顷刻失了方寸,阵脚大乱。梅奉常,这世上绝无人能在半月间造数百艘大船,敢问你是如何办到的?”
梅轻雪引朝义至河畔,道:“朝将军请看。”
此时日出于东,天光正亮,朝义看到河面上泊着的三艘斗舰、十艘民船、三三五五捆连在一起的数百艘木筏,神情变幻,倏然大悟,阖上眸子,仰天长叹,悲声道:“原来如此!是我愚钝,误了大事、误了大事啊……”
梅轻雪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自责。若愿降——”
话未说完,朝义毅然决然地道:“梅奉常休开此口。我朝义生为梁国人,死为梁国鬼。”
梅轻雪不再相劝,轻叹一声,命人将朝义押赴行刑场。
北渡守军七千,降者过半;渡江晋军不过四千,却几无损耗地赢了此仗。
晋军占领北渡后,梅轻雪一面令全军原地休整,一面令人驶所有船只返回南渡,迎大军渡江。
由于船只数量有限,即便日夜不休,每日最多也只能运送一万人。因此,只运送士兵和战马,至少需二十日;加上粮草物资,便需一个半月;若再加上攻城器械,则要更久。
是日晌午,梅轻雪召集众将议事,将地图铺于地上,道:“诸位将军请看,此为牧野城地图。牧野城近五千亩,面积约为丹阳城的两倍,统共五个城门,东面两个,其余三面各一个,守军有一万两千人。牧野城与北渡的通讯昨夜便断,而传讯兵往返最多一日。因此,今夜是偷袭牧野城的最后时机。今夜一过,敌军必生疑心,严阵以待。诸位将军可明白其中的利害?”
众皆颔首。
梅轻雪继续道:“待这拨船回来,我军人数便有一万。届时,兵分三路,一路突袭西门;一路突袭南门;一路待命,待彼防御松动,便即补上。牧野城虽大,然地处平原,唯东面有一道甘渠支流可勉强算是屏障。但此支流河床甚浅,到了汛期,最高水位也不过六、七尺。现今水量不足,可直接蹚过,不足为虑。因而牧野之防御尚不及丹阳,趁其不备,一夜可破。”
众将闻言,莫不振奋。
待晋军整顿完毕,梅轻雪令张真、高止一路,胥审、廖丰一路,依计行事。临行前,对众人道:“我同袍所受之辱,今夜教梁军贼寇血债血偿!”
众将皆愤然道:“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晋军士气高昂,全速前进,傍晚便出关岭,其时天色仍未暗,军队于岔道处兵分两路,一路向西,一路向南,皆潜伏而行。梅轻雪与刘恕则于关岭接应。
等了近两个时辰,却不闻其余两路传来任何讯息,梅轻雪眉心微蹙,自语道:“莫非,我计不成?”旋又策马向前,面向刘恕,凝重地道:“公子,前方恐怕有变,为保障公子之周全,请公子速速退至关子口。”
刘恕迟疑道:“再等等罢。”
梅轻雪摇了摇头,郑重地道:“莫说牧野城,便是整个梁国,都不及公子重要。请公子遵从将令。”
刘恕不再多言,即率左右及侍从撤离关岭,退至关子口,与关子口一千守军汇合一处。
一个时辰后,张真、高止率兵撤回关子口。不多时,胥审、廖丰亦撤兵而回。刘恕未见梅轻雪一同回来,沉声问道:“军师呢?”
高止回道:“公子莫忧,军师无恙,正在后方布防,他教我等先回关子口保护公子。”
刘恕的目光从众将身上一一扫过,落在廖丰身上时停了下来:“廖卿伤势可要紧?”
廖丰左臂、小腿处皆有残余箭簇,应是遭了流矢袭击,返程时折断了箭枝。他见刘恕询问伤势,面露难堪之色,连连摆手:“皮肉小伤,不值公子一问。”言罢,跪了下来,脸侧向一旁,闭了双目,沮丧地道:“未能打下牧野城,实无颜面见公子,更愧对军师,求公子责罚!”
刘恕上前将廖丰扶起:“廖卿神勇无双,乃是国之虎将!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