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形成了如今的体系。诸国自是有样学样,官衔体系皆与楚国大同小异。
不过,梁潜曾言道,诸国虽学了楚国的架子,却鲜少学到楚王用人的本事,可谓学而无用。
这谢正乃是御史,从一品官员,按理他绝不敢在官高一级的萧亦城面前造次,这般公然吹胡子瞪眼的行径,委实不大寻常。
众人各怀心思,那莺歌燕舞,俱索然无味,场面渐冷时,甘吉适时而出,陈述几句,便收了场,众人由宫人引着,各自散去。
刘恕自顾自剥起了橘子吃,宫人等了许久,见他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便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公子可要回驿馆歇息?”
刘恕道:“孤还有一桩心愿未了,且待片刻。”说罢,放下橘子,站了起来,往驿馆反方向疾步而去,我见他并未施令,想了一想,跟了上去,宫人亦远远跟在身后。
行至哲明湖西畔,但见萧亦城和颜舜华一前一后地缓步而行,萧亦城似有心事,神情恍惚,一时竟未察觉到有人靠近。
颜舜华低垂螓首,轻声道:“萧大哥,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我心里很是感激。”
萧亦城良久不语,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里面含着一丝责备和无奈的意味:“我能怎么选?”顿了顿,他转过身,低头看着颜舜华,哑声道:“大王若将你送给太子,我便是得罪太子,也定要为你说上几句话,可若是东临君,他素来温文尔雅,定不会亏待你,对你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颜舜华面色霎时变得惨白,美眸一红,哽咽出声:“再好不过的事?”
萧亦城叹了口气:“舜华,你何必……”
颜舜华动了情绪,身子轻颤,凄然道:“萧大哥,你知道么,我这一生,只有方才那一刻,看着你,告诉你,我想跟着你、陪着你,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不是牲畜,也不是物件!”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萧大哥,我只想自私这一次……”
二人视线交融,痴痴凝望彼此,萧亦城长长叹了口气,视线胶在她面颊上的伤疤上,唇角颤抖,欲言又止。
颜舜华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带伤的面颊上,轻声道:“放心罢,已经好了,不疼了。”她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问道:“萧大哥,你可会嫌我丑?”
萧亦城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满溢出的怜惜,让那张冷峻的面庞如冰山融化,变得平和而安详:“你是天仙一样的人儿,我是个粗蛮武人,又老又难看,跟了我,委屈你了。”
颜舜华温柔而坚定地道:“萧大哥,你以后不会再孤伶伶的,我也不会再孤伶伶的,不论风晴雨雪,我们都守在一起。”
刘恕轻咳两声,萧亦城警觉地看向声音来处,本能地将颜舜华护在身后,沉声道:“原来是公子。”
刘恕笑道:“孤方才心中还不平呢,如今见二位伉俪情深,委实羡煞旁人!恭喜将军!恭喜夫人!”
颜舜华面色微红,福了一礼:“多谢公子。”
萧亦城抿着唇,微一颔首,道:“谢过公子。不知公子特意寻来,还有何事?”
刘恕哈哈大笑:“孤起初不过是想多瞧夫人一眼罢了!不过夫人既是将军所爱,孤自是不会再作他想。将军乃盖世英雄,孤好生敬重,今日一见,更生亲近之心,将军和夫人日后但有所需,尽管向孤开口便是!”
萧亦城道:“公子客气了。”
刘恕道:“如此,便不叨扰二位了。”
萧亦城道:“公子好走。”
刘恕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萧亦城眸中掠过一抹讶异,一闪而逝,躬身还了一礼。
回梁国驿馆的路上,我心里翻来覆去想着屈湘儿,为她感到不平,莫名地厌恶起萧亦城和颜舜华来。
刘恕凑近了些,低声问道:“在想什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我鼻子一酸:“我为屈姐姐感到不值!”可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何况对象是萧亦城这般有权有势的男子?刘恕听到这话,只怕多半又要嘲弄我了。
“会这样想的,不止你一个。”
我愕然抬头看向刘恕,他眺向远处,拉紧了披风的领口,前言不搭后语地道了句:“楚国要变天了。”
我拧着眉头苦苦思索着他的话,不得要领,疑惑地道:“公子为何如此说?”
“萧亦城以平民之身而官拜一品、受封男爵,会有多少人嫉恨和不甘呢?”刘恕的眸子渐渐变冷,在失去最后一丝温度的时候,他缓缓道,“血脉低贱的人,即使成就斐然,在那些血脉高贵的人看来,始终都低人一等,是杂种、劣等人。这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即使被压制,有朝一日,有机可趁,便会千百倍地反噬。”
他抬头望向无边无际的夜幕,意味不明地笑道:“主宰游戏的人,从来都是一个卑鄙的疯子。”
我看向刘恕冷冰冰的面庞,心猛地揪紧了一下,跳乱了节拍,慌忙垂了眸。刘恕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