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香蕉给我:“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下我让小陈送饭过来。”我接过香蕉,剥了皮,又递给他:“你吃。”
黎砚自己拿了一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江挽晴笑骂:“看你这个馋相!”
黎砚沮丧地说:“妈,我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
黎世清睨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饿上一顿两顿也值得大呼小叫?”
黎砚顶撞道:“爸,人是铁饭是钢,男子汉大丈夫,也得吃饭啊!”
我噗嗤一笑,江挽晴拍了拍他的脑袋,也跟着笑了。
“跟你姐小时候一个德行,顶嘴时比任何时候都机灵。”黎世清瞥了我和黎砚一眼,说道。
“爸,我冤枉!”我和黎砚异口同声地大声说。江挽晴又是一阵笑。
一家人才说了几句话,黎世清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过:“赵总……嗯……是……可以……那就约在周一下午两点……好……周一见……”
他打完电话,之前聊到哪里,也忘记了,没聊两句,又接了个电话,刚挂完电话,方才离开的那个男人又折了回来:“黎总,刚才总裁办来电确认,原定于今天下午四点召开的关于注资尚飞科技的会议,需要帮您延期吗?”
“不用,如期举行。”
“好的。”
江挽晴有些看不下去了:“世清,今天好歹是个周六啊,你就不能好好休息休息吗?”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又来了。
他打电话时,我抬眼看向他,刚昏迷醒转,他的脸色还很苍白,头发稀落而花白,头顶一圈光秃秃的,眼角处皱纹明显,眼眶下有深深的眼袋,其实他才过五十岁,可看起来,却像是六十岁的人一样。
这一刻,我突然清醒地意识到一件事:他是真的很忙。
这个家的富足和荣耀,都是他一点一滴的心血换来的。我以前怎么能那么任性和自私,既享受着豪宅跑车,又怨恨他的冷落?
这天下午他就这样一边工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们闲话家常。
下午三点时,他的司机敲门进来,说车已经停在楼下,准备接他去开会。他点了点头,说:“挽晴,你和黎砚出去一下,我跟黎墨单独说几句话。”
众人离开后,病房里就剩下了我们父女俩。
我低下头,小声说:“爸,你年轻的时候多帅呀,怎么现在老成这样了?”
黎世清好笑地说:“你都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大丫头了,我还能一直年轻着吗?那不成怪物了?”
我心里难受极了,将头垂得更低了:“爸,明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他回了一声,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我抬起头:“为什么?”
他笑了笑,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臭小子给拐跑了。”
我小声说:“爸,我不跑。”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黎墨,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我尊重你。”顿了顿,他又说:“但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我点了点头:“嗯。”
我见他起身准备穿鞋,赶紧蹲下身,帮他穿上了鞋。
他养我二十年,我却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周末有空就回家陪陪你妈,她总念叨你,又怕老给你打电话会打扰到你。”
我眼睛一酸:“嗯,我知道了。”
晚上,慕星湖发来一条短信:“莫离,你父亲怎么样?”
我回了一条:“没事。我睡了,晚安。”
过了半天,他才回道:“嗯,晚安。”
这一晚我几乎是睁着眼睛挨到了天明。
周一一早我回到学校,晚上去小软宿舍住下,慕星湖打来电话问:“莫离,你回学校了吗?”
我轻声说:“回来了,我明天还要考试,今晚住在小软这里。”
过了很久很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好。”
周二考完试,我带着复习资料,请了三天假就回家了。我爸还在住院,我想陪着他,即使他很忙,和我说不了几句话,我也想陪着他。
他嘴上什么都不说,更没有只言片语指责我。可那天他从学校回来,当天晚上就心脏病发作,昏迷了过去,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不孝。
这晚我从医院回来,快到家时,见昏黄的路灯下,立着一道落寞的人影。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容色憔悴,声音苦涩:“莫离。”
我还未回答,他快步上前,将我摁入怀中,双臂勒住我的腰和背,抱得那样紧,好像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
“莫离,我好想你。”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