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将我拎起,直接扔到了慕星湖房里。
我气得踹门,吼叫道:“太叔乙,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星湖小声唤道:“莫离……”
我回头望向他,他低声道:“莫离,脚疼,可否帮我换药?”
他的声音绒毛般轻轻拂过耳畔,却令我迈不开腿,犹如被钉住。
过得良久,我缓缓走过去,低了头不看他,默默解开绷带、清洗、换药、包扎,自始至终保持缄默。
慕星湖面色微红,轻咬唇瓣,小声道:“莫离,这两日出了许多汗,身上有些痒,若再不洗,只怕真的要臭了……”
我冷着脸、不理他。
慕星湖敛眸不语,神情黯然。
他原本光亮如丝的头发打了结,额角鼻头糊着层油,身上散发着一股汗酸味,确然有些邋遢。
我油然生出了“暴殄天物”的负罪感,心意动摇。
“你若觉不便,可蒙上眼睛,如何?”慕星湖提议道。
我想了想,允道:“好罢。”又马上道:“你不准再使坏。”
慕星湖轻笑着“嗯”了一声。
我令伙计备下浴桶热水,调好水温,蒙住眼睛,走到床前,眼前密不透风,一片漆黑,听觉忽而格外灵敏起来,我自己的呼吸声,慕星湖的呼吸声,一声一声传入耳中,异常清晰。
我沉心定气,慢慢地伸出手,摸索向前,指尖触碰到了一片温凉柔滑的皮肤,质感好似冰粉。
我咽了下口水,竟然馋了,馋虫打滚,想吃冰粉。
许是我边咽口水边在人家脸上揉搓的模样有些吓人,慕星湖捉了我的手,往下移,放至他胸口处:“莫离,衣襟在此。”
我在他胸口摸了半晌,也没摸到衣带,却听他喉中溢出一丝低笑声,分明在克制笑意。
我倏地反应过来,恼道:“你是脚废了,又不是手废了,自己脱!”
“好。”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我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那画面,顿感全身发热,汗如雨下,像被人架上了蒸锅。
“莫离。”
“说!”
“裤子,不大方便……”
他说到“裤子”,我便联想到了楚国的开裆裤,热血呼啸着冲上头,冲溃理智。
我破罐子破摔,发狠地道:“脱裤子是罢?脱就脱!”
我心一横,恶狠狠地道:“说!裤子在哪?”
“往下一点。”
我将手往下移,不知摸到了哪里,唯觉触感圆润结实,弹性极佳。
慕星湖闷哼一声,声音绵绵的、哑哑的:“莫离,再、再往上一点。”
我又将手往上移,左右摸了摸,摸到了裤腰系带,正准备解,慕星湖拿开我的手,气息不稳地道:“你扶我起来,我自己脱罢。”
我俯下身,慕星湖探出胳膊,环住我的肩膀,我则揽住他的腰身,扶着他站起来。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弱不经风,可这般挂在我身上,竟也极沉,橡树一般。
“莫离,你好软……”慕星湖低下头,在我耳畔轻轻地道。
我的心脏猛地跳乱一拍,又羞又恼:“你给我闭嘴!”
慕星湖嘴里发出一串抑制不住的欢快笑声。
我赶忙岔开话题:“浴桶在哪?”
慕星湖不说话。
我急道:“你干嘛不说话?”
慕星湖道:“你要先解除‘闭嘴’的指令。”
我莫可奈何地道:“说话。”
“向右转。”
“再转。”
“向前走。”
“停。”
我遵照慕星湖的指挥走到浴桶旁,他放开我,钻入水中。
“莫离,对不住,把你弄湿了。”慕星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调皮、几分得意,委实像极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童。
我幻想着自己怒气冲冲地扯下蒙眼的布条,指着慕星湖的鼻子斥责他调戏良家妇女的恶行,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现实里,却是我自己鼻子一酸,几乎带着哭腔道:“星湖,你能不能不要闹了,你答应过不使坏的。”
“有么?”
“有!”
“好罢。”
慕星湖安安生生泡了个澡,除了期间指使我给他洗头发,倒也没再作妖。
沐浴更衣过后,我摘下蒙眼布,给他梳了头、铺了床,总算松了口气,正待离开,他蓦然拉住我的手,轻声道:“莫离,我的豆腐你也吃了,扯平了,不许再恼我,更不许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