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不错地交了满分答卷。
化学课业便在这样气氛不大愉快的三日学习后潦草结束。
我原本计划在讲完《石本纪》和《金工纪》后讲《格物考工》,至此又改了主意,决定先讲《周氏算经》。
虽名“算经”,但这部书涉及到的算术知识不多,主要讲述的是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包括南北两极、昼夜相推、气候变化、四季更迭,可算作一部天文历法典籍。
我才拿出这卷书,高佐便道:“老师,这部书我读过,是部想象之作。”
我颔首道:“你且说说你的道理。”
高佐笑道:“夏有不释之冰,冬有不死之草,不是想象是什么?”语气颇不以为然。
“小佐,这部书的确有很多纰缪之处,有些理论甚至可说大错特错。可我以为,它仍是一部奇书。”
我悠悠地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宇宙大到无穷无尽不可估量,我们不应停止探索未知,在迷雾中,哪怕算法不及,也要敢于想象,哪怕后来证实设想错了,也不要抹杀一切可能性。”
高佐默不作声,我谛视着他,问道:“你的眼睛看到过多远的地方?你的脚步走到过多远的地方?你见到过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完整的模样么?”
高佐摇了摇头。
我认真地问道:“那么,你凭什么以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夏有不释之冰’的地方?”
高佐再度沉默。
“如果你去到过月亮上,你就能看到,我们身处的世界是个以南北极为轴不停旋转并且围绕太阳做圆周运动的球体。如果你去到过轴心所在的南北极,你就能看到昼夜的交替可以是一整年,而在那里,常年冰雪不化,确然‘夏有不释之冰’。那里还生活着通体毛色雪白的北极熊、黑白相间憨态可掬的企鹅,寒季来时,成百上千只企鹅会紧挨着站在一起取暖,它们还会下海捉鱼吃。”
听我说完这番话,高佐目瞪口呆,良久不能言语,只定定地盯着我看,过得许久,他才艰涩地、迟疑地问道:“老师,你……是从天上来的神仙么?”
我听他谨慎小心地问出这么一句话,噗嗤笑出了声,心道:神仙会无能到被山贼抓来当压寨夫人么?
笑过之后,又马上正色道:“小佐,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非要说,我也只是比你多往前走了一小步而已,我们离宇宙的真相还很远很远,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高佐鞠躬认错,毕恭毕敬地道:“老师教训得是,是佐见识短浅了。”
算经之外,我延伸开来讨论了从月亮盈亏、太阳系运动等简单问题到超星系、致密星、高能天体、宇宙演变等复杂问题。
天文学的许多理念更难以切实验证,对我所传输的知识点,高佐虽远不到笃信不疑的地步,但也不像先前那般总是从否定的立场出发。
至少他压制住了部分对绝对精准明确的执念而尝试着去探究、去思索他所不能理解、甚而无法想象的未知领域。
一晃又过了十多日,依托《格物考工》的物理教学亦接近尾声,我又找回了教高佐数学时那种轻松愉悦的感觉,运动定律、质点运动、刚体转动、机械振动、波动光学等知识版块几乎全是一点即通。
我稍加说明,他便可自行推导演算试验。
只在讲到电磁学时,高佐有点迷糊,指着天空问我:“老师说的‘电’可是闪电?”
我想了想,将手在毛毡上摩擦一阵,然后伸出指尖,触碰高佐的面庞,轻轻地“电”了他一下,我笑道:“这也是电,叫做‘静电’。”
高佐摸了摸脸颊,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电和磁关系密切,切割磁感应线可以形成定向移动的感应电流,运动电荷产生的波动又可以形成磁场。”
我回想了下,高佐的工房里有铜料、磁石、司南等物,机械制动装置更是不在话下,便道,“你想验证一下‘电流’么?”
高佐不假思索地道:“想!”
我画出简易手摇发电机的工程草图,思路是用木棍和铜丝制造导体、用导体和磁石制造马达、再用皮带将马达搭载到制动装置上形成传动,以此控制导体切割运动发电。
高佐看了草图片刻,道:“却也容易,只是要做出图上的这种铜丝,要将铜料先提纯再拉丝,有些麻烦。”
我问道:“做成要多久?”
高佐道:“明日辰时之前。”
这时天已黑了,我疑惑地道:“辰时?你晚上不睡觉么?”
高佐随口道:“偶尔睡。”
我不明其意:“什么叫‘偶尔睡’?”
高佐道:“我不大轻易困倦,平常三两日睡一回,一回睡两三个时辰便够了。”
我讶然道:“你DEC2基因突变了么?”
高佐奇道:“什么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