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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痴妄(下)(2 / 3)

飞急道:“你别不当回事,你以为你们华夏人就不在意么?”

我揉了揉膝盖,小心地站了起来,岔开话题道:“今早走得急,马、药材、衣物细软都落在吉丘镇了,今晚还得赶回去才是,别被人讹了财产。”

拓跋飞怒其不争地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惦记那丁点儿财产,能值什么?”

“即便发生了天大的事,生活还是得继续。”

我加重语气,“不然呢?我要跪在这里大喊大闹哭诉老天不公么?还是要跑到非府去跟非悯拼命?有用么?”

我说得鼻子一酸,抬眸望向他处。无故遭此横祸,我心里岂能没有委屈和怨恨?

可是除了忍下去、往前走,我又能如何呢?

非悯权势滔天、心狠手辣,纠缠下去,无疑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和伤害。

况且,纵然我有通天本事,立即抓她来杀之泄愤,她加诸我身的,又该怎么弥补?

拓跋飞黯然不语。

我就近找了家驿栈打听消息,寻到一位当日回吉丘镇的拉货朗,付了他五十个子,他便允我们搭乘他的货车回镇。

赶在太阳落山前,我们回到了镇上,我和拓跋飞在回驿栈的路上前后而行。

彼时新月初生,晚云低垂,夕阳西斜,飞鸟倦归。

我不由驻足远眺,在经历过至暗的夜晚后,这样宁静的黄昏显得弥足珍贵,哪怕它只是亿万年时光里最寻常的一个黄昏。

拓跋飞回过头,顿足片刻,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心,再无犹豫,步伐坚定地走到我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严肃而认真地道:“黎墨,我娶你。”

我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既觉好笑,又觉感动。

我脑海里自动构画出一幅场景:我变作一条瘸了腿、快饿死的流浪狗,拓跋飞见到后心生怜悯,招了招手道,可怜的小东西,我带你回家罢。

想到这里,我噗嗤笑出了声,拓跋飞见我发笑,窘迫地道:“这有什么好笑?”

我调侃道:“我可记得有人几个时辰前才说过‘我会当作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句话呢!你这卦变得未免太快了罢?我都跟不上节奏了!”

拓跋飞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你……”

我收敛顽色,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宽慰道:“其实这也不算多大的事,听说生孩子很疼的,还很危险,弄不好就死了,就算生下孩子,养大也很麻烦。我呢,从此无忧无虑无烦恼,没什么不好的!我都不在乎了,你还揣着不放,岂不矫情?”

拓跋飞的脸上写满自责与愧疚:“是我的错,要不是我——”

我打断拓跋飞的话,义正言辞地道:“除了凌驾一切权力之上的法律,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公允地评判一场事件里的对与错。而以法律来评判,你我都是受害者,非悯才是加害者,受害者没有错,加害者才有罪。”

我郑重地道:“你不必向我赎罪,更不必为了赎罪而娶我。”

“你不明白!”拓跋飞焦急之下扳住我的肩膀,忧心忡忡,神色懆懆,愁压眉山,一筹莫展,“这很严重,你……你可能就嫁不出去了,即便有人娶,你生不出孩子,日子也会过得异常艰难,连娘家都不会帮你,到那时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该怎么办?”

尽管心里并不认可拓跋飞的话,但我承他这份关切的情,亦不与他争辩,只笑言道:“那我就多赚些钱自己养活自己嘛!”

拓跋飞愁眉更重,紧紧盯着我,眼里游现出一丝怜惜来。

他这般看着我,让我心里涌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莫名有些燥闷,强作笑语:“我都还没作声呢,你干嘛一副要哭的样子?羞也不羞?行了行了,快回去罢!我累了,只想困觉。”

拓跋飞上前半步,猝然抱住了我,拥得极紧,贴得极近,以至于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擂鼓般的强力心跳和燃烧般的炽热呼吸。

“黎墨,我不会嫌弃你,我会一辈子爱惜你、保护你。”

事情正朝我预判之外的方向发展,令我措手不及,大脑瞬时宕机,整个人呆楞在原地。

拓跋飞的额抵在我头顶、手搂在我腰上,将我全身都笼在他高大的身躯下,两人间已没有空隙、近无可近,可他仍使出一股蛮力,莽撞地抓着我的腰肢将我往他身上揉挤,似要把我的身体像打铁那样熔锻到他的身体里去。

我竟无法分辨这个拥抱里是情感更多还是欲望更多。

拓跋飞粗重地喘了几口气,口鼻间的气息滚烫炙人,如同春|药发作一般,愈现几分迷乱痴态。

我听到他咕嘟地吞了口唾沫,语调因不可抑制地沾染了渴求的念想而微颤,声音低而沙哑、轻而亢奋:“黎墨,我喜欢你。”

我觉得大约是欲望占了上风。

我的挣扎之于他的劲力,犹如蚍蜉撼树。

我挣脱不开,便不再动作,冷静地道:“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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