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两队卫兵排闼而出,左右各十人,呈半包围之队形立定,又有四名弓箭手立于队伍后方、列成一排待命。
卫兵队头领站在队伍前方,沉声问道:“阶下何人?何故擅闯将军府?”
拓跋飞挥臂收棍,放过那门卫,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要见非悯,只找她要一样物什,拿了便走。”
那头目冷声道:“放肆!岂可直呼我家少主名讳!”
拓跋飞的耐性至此被磨得精光,大怒道:“我好好跟你们说话,你们却左一个放肆、右一个放肆地摆排场!难道非府是天王老子的府邸不成?便是天王老子的府邸又有什么了不起,今日就是硬闯,我也要见非悯!”
那头目嗤道:“凭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敢大言不惭?今日不给你些教训,你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着一挥手,喝令道:“来呀!给我拿下!”
众卫兵立时将拓跋飞层层围住,却非一拥而上斗殴,而是分工有序,有人进攻、有人围守、有人压阵,还有人补位轮替,章法井然,有条不紊,就像一台动力充足的围剿机器。
我看得暗暗心惊:如果对阵二十个武功不弱的壮汉,我丝毫不怀疑拓跋飞能把他们全部打倒,可换成对阵一支由二十个普通士兵组成的兵团,那就难说得很了。
兵团的力量不是简单的十加十等于二十,有可能等于四十、六十、八十、甚至一百,这取决于训练与指挥。
显而易见,非府的卫兵队正是一支训练有素、指挥得力的兵团。
虽未见非衍其人,但观他府中家仆尚且调度有方,可以想见,他治军也必是严整不怠。
拓跋飞脾性急躁,手下却极有分寸,他本无意伤人、更无意取人性命,因此出招十分克制,不往人致命处招呼。
那头目看出他并无歹意,亦未令弓箭手放箭。
拓跋飞短时间内不能突破重围,但卫兵们想要擒住他,却也难如登天。
那头目见战局僵持,没有进展,不由地拧紧眉头思索起对策,目光一转,瞥我一眼,有了计较,遂令一队卫兵转移目标,围攻向我。
拓跋飞不得已扑来救我,顿时阵脚大乱,他要寸步不离地把我护在身后,等同被缚了双腿,好比雄鹰折了羽翼、猛虎断了利爪,怎能好过?
一见他露出破绽,那头目马上乘胜追击,哪弱打哪,一时间几乎所有攻击都朝我身上砸来。
拓跋飞护着我连连后退,渐无暇反击,越战越吃力,气得禁不住破口大骂:“你们忒不要脸,几十个爷们儿追着、围着、咬着打一个病得快死了的娘们儿!我呸!都他娘属孙子的,你爷爷在此,有种的朝这儿来!”
那头目被他言语羞辱也不恼,面不改色地道:“兵家只问成败,不论手段。”
拓跋飞的气性被激起,下手再无忍让,火力全开,奔轶猛进,一轮强攻之下夺回失地,转眼又打伤了数人,冲散了对方的阵法。
那头目见己方有招架不住的势头,当即令人回府报信增援人手。
余下的有战斗力的卫兵迅速重新集结布阵,再次将拓跋飞和我围住,缩小战圈,逐层逼近。
四名弓箭手皆张弓搭箭,以待令下。
战况趋于白热化时,府内传来一声娇叱:“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