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悯咯咯笑了起来,旋又眸光一黯:“饶是如此,也没能使他就范,我倒有点儿佩服他。”
“今夜他亦是死活不肯,却非像先前那般排斥我,而是对男女间最寻常不过的交|合之行感到极深的恐惧与憎恨,他以为那是肮脏、卑劣、邪恶、负罪的事,他甚至无法面对自己作为一个成熟男人最寻常不过的本能。呵,那副模样实在教人没法不怜爱呐,竟比春|药配食阴蛊还好玩些!我耐下心哄他、开导他,可还是拧他不过,只好轻微地给他用了些幻蛊涎香,想利用幻蛊致人精神迷幻的副作用教他松懈心防,他果然慢慢地平静下来,然后变得主动、热情……”
非悯越说声音越低:“我很欢喜,我还傻傻地以为他爱上我了。”
她凄然一笑,伸出舌尖,舔舐着我的耳朵,忽然一口咬住我的耳垂,咬掉一小片肉吞进口中,于齿舌间碾磨咀嚼,吃得唇角染血,一字一字地道:“你知道这贱男人在与我欢好时,嘴里唤着谁的名么?”
她抓住我的头发,逼迫我看向她,那唇鲜红、脸惨白的模样,妖异阴森、状如鬼魅。
“我连炼幻蛊都放弃了……”非悯松开我的头发,捂住了脸,低声咽泣。
哭得片时,非悯突然甩出一巴掌恶狠狠地抽在我脸上:“你这张嘴真会骗人!说的话比唱歌还好听,做的事却比下蛊更阴损!你口口声声地跟我说你们是一家姐弟,一家姐弟,弟弟会把姐姐放在心里当作意|淫的对象么?你要不要脸?啊?你要不要脸?你若告诉我实情,我岂会搅进来沾腥惹骚、受此羞辱?你这般戏弄我,难道以为我好欺辱么?”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扇我耳光,直打得我耳中嗡嗡作响、口角丝丝渗血,头也愈发昏沉。
假如生命只剩最后两个时辰,我不愿在非悯这个暴戾恣睢的恶魔身上浪费哪怕一个眼神、一滴唾沫。
我任由她打骂折磨,浑不理会,既不看她,也不说话,只失神地望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大男孩。
恍恍惚惚中,脑海里全是他在飞星楼上热血澎湃地说他的梦想是当天下第一的样子,他那么勤奋、那么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坚持不懈地奋斗着。
他的故事,该是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快意恩仇、仗剑天涯,也许还会遇到一位红颜知己,情投意合、白首同归。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地沉睡在异国他乡的破落驿栈里,永远不再醒来。
他才十六岁,他本该拥有灿烂辉煌的未来啊……
我早就意识到非悯动机不纯,明明有许多次机会可以避免,为何却让这一切发生了?
如果早几日离开牧野城,如果没有给白氏送去那封信,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该死的是我不是他,是我做错了,从开始就做错了。
非悯想是打得疲了,又在我身边坐下,轻轻地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呢喃低语道:“姐姐,其实你猜对了,我接近他确有图谋。他练得的那一身至阳至刚的内力恰是培养幻蛊的绝佳饵料,我便想用他来炼幻蛊。”
“我屈尊纡贵地来引诱他,换作从前遇到的那些软骨头,但教我勾勾手指,稍微给些甜头,他们便跟饿了几日的野狗似的流着馋涎舔过来巴结我、讨好我,便是有家有室的也从不落空,他们以为我年轻好哄,殊不知我看他们才是痴傻可笑。”
非悯蔑笑一声,目光一转,望向拓跋飞,“偏偏他不睬我。”
非悯咬着牙,眼底凝结起一缕阴鸷之气,俄而化作一笑:“可他越不睬我,我便越想瞧瞧他想得到我时的贱样儿,那一定有趣极了。我就想着何妨先跟他玩玩,然后再用幻蛊慢慢地吞噬他。”
“我花了五年、整整五年的时间炼幻蛊,就差一点儿了……”
非悯缩进我怀里,细声哽咽道,“我爹爹厌恶我,他常年不在家,回到家也只会打骂我,我有时真恨不得他死在战场上莫回来才好!青玄老儿也厌恶我,他只传功给苏秀,不传功给我,甚而连真正的武学教都不肯教我,只拿些最没用的医术来搪塞敷衍我!哼,他不教,我难道不会自己学么?”
她攥紧了拳头,眸中精芒大盛:“待我炼成幻蛊,我看谁还敢再瞧不起我?”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竟然也动摇了!”
非悯蓦地将拇指狠狠搋进我大腿的创口里,疼得我惨叫出声,浑身战栗,冷汗涔涔而下,脑子顿时醒寤许多。
她紧盯着我,眼中激荡着恨与痛的星火,“自小我身边就全是男人,我讨厌男人,他们都又臭又硬。我遇到你,你不一样,你绵绵软软温温柔柔的,说的话就像看不见的触手一样往我心里钻,缠得我忍不住一直想、一直想,想到不惜推翻了自己的筹谋!可我现在再去想,却觉那些话比我爹的家法棍打在身上更疼、更耻辱!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你说盼着我和他好好相处,我信了,我也跟他好好相处了,为何却落得这般结果呢?姐姐,你知道么,我竟然不讨